这会儿差不多十点钟,天色到晚不晚,小区大门口仍有不少往来的邻里行人。晚归的上班族们神情疲乏,卤肉摊的摊主在路边高声叫卖,吆喝着最后几斤鲜卤猪耳朵打折大处理。
程菲的身影早已经进了小区大门,淹没进那片嘈杂与喧哗,周清南的视线却还是落在车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驾驶室里,陆岩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半天没等到后座人的任何示下,不禁微蹙眉,狐疑地回过头。
然后就看见他家老板如珠似玉的一张侧颜。
那双深邃的眼瞳遥望着远处的市井人间,眼神里情绪微妙,教人难以猜透他此刻的心思。
陆岩扬了下眉。
不知为什么,此时他隐隐有种感觉——周清南的目光大约是穿过了那片人海喧哗,看到了更多其他人看不见的什么。
见状,陆岩收回视线不做声,选择了继续等待。
车厢内鸦默雀静。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时下很流行的一首网络音乐,甜美造作的女声唱着俗到不能再俗的歌词,齁得人嗓子眼发紧。
“……”周清南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斜眼瞥向驾驶室。
大写的嫌弃。
陆岩汗颜,飞快拿起控制台上的手机,把外放的音乐声给关掉。
陆岩看眼来电显示,将电话接起来,出口的嗓音冷冰冰的,自带杀气,很符合他一贯的威猛人设:“喂。”
对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陆岩听完静默半秒,回对方:“稍等一下,我问问。”
说完,陆岩便将手机拿远几公分,手掌挡住收音器,转向周清南恭恭敬敬地说:“老板,贺温良和樊放的两个头马在花水那边干上了,说是闹得有点儿大,还惊动了条子。”
周清南闭眼捏眉心,眉宇间尽是不耐,“然后呢。”
陆岩没吱声。
周清南眼也不睁地说:“他们进警察局不是家常便饭,怎么,还要我出面去捞人?”
“不是。”陆岩似乎有点难以开口,停顿半秒,才又说,“说是那俩干架的时候,闯进来一个醉醺醺走错包房的倒霉蛋,他们也没留神,一棍子就给那倒霉蛋敲晕了。”
周清南转着白玉珠,沉声:“直接说重点。”
陆岩:“……那倒霉蛋是叶海生的儿子。”
闻声刹那,周清南揉捏眉心的动作倏然顿住,掀开眼皮,眸色阴晴不定。
最近中东那边的事本来就让他心烦,又得腾出手来应对梅家那个脑子有坑的小少爷,现在倒好,一件事都还没了结,自家后院里又失了火。
伤口痛,头他妈的也痛。
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莫名其妙上赶着往虎穴狼窝闯的小姑娘……
只有天晓得,周清南这会儿的心情简直不爽到快要爆炸。
“操。”
周清南扬手一把将白玉珠砸边上,脸色如冰,寒声对陆岩道,“给樊放和贺温良打电话,让他们半个钟头之内滚到尹华道见我。”
陆岩被生生震住,赶紧颔首:“知道了。”
黑色越野从程菲家的小区门口驶离。
老街一带的基建落后,道路本就不宽敞,加上路两边还有不少钻城管空子违规摆摊的小商贩,几百米的距离,越野车硬是走了好几分钟。
最终转过一个弯,从人声鼎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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