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差点意思。”
秦姝收回目光,瞧着簪月,“还?有?事情要?说吗?”
簪月将怀里的供状拿出?来,抬眼呈上,“那工匠姓刘,已?经将当时扶摇阁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属下并没有?为难他,问完话就关在另一间客房了。”
秦姝一手拿着那供纸,一手伸出?来抚了抚女孩的发顶,语气轻轻,“做得好。”
簪月嘿嘿一笑,高兴得很。
“你?去忙吧,在明晚我回来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靠近白羽,免得他通过神讯司的人做些什么。”见女孩满眼担心?,她稍稍松了松眉心?,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许,“白羽,还?需得历练着呢。”
簪月听得懂,这话是?在说,白羽不会
成为弃子的。
簪月奉命离去后,秦姝才松下一口气,整个身形也?垮下去些,她单手撑着窗台,朝着屋子里另外一个人说道,“你?是?真躺得住啊。”
“殿下亦是?真不怕臣死。”
床上的男子缓缓睁眼,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疼,抬眼扫了眼周围,最后才把目光落到女子身上,“殿下刚从皇宫回来,战况如何?臣的脑袋还?能留到几时。”
“你?的脑袋要?是?想搬家,那刚才就该搬了,本?宫还?会等宫里来处决你??”秦姝呛声道,“本?宫也?算是?实?言相告了,谢行周,你?死不了。此刻便?想想,留着这条命能做些什么吧。”
谢行周鹰隼般的眸子半阖着,昏迷前的景象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子,顾琛意味不明的话、霍彦被埋没的小小身躯、众人逃亡一般的步伐、几乎震破耳膜的巨响...
头?痛欲裂,头?痛欲裂。
秦姝眼瞧着不对,急急出?声,“你?怎么了?”
谢行周死死摁着太阳穴,睁眼时眼底一片血红,他喃喃道,“供状...殿下方才是?不是?说过,把当时与我一起的匠人录了供词,臣可否一观?”
供纸上并没有?记录什么特别的东西,雨天,扶摇阁摇晃,监工和督办安排大家先走,之后救出?自己?...并没有?任何隐秘之事。秦姝狐疑着,将供纸递了过去。
却?不曾想谢行周看完那供纸目光大震,“怎会...他并没有?看见霍彦是?怎么死的,这供词并非是?全部,骁骑营将士霍彦,死在了扶摇阁里...殿下。”
男人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殿下,臣的将士死在里面了,烦请殿下,明察。”
秦姝踌躇着,眼里的内容复杂,已?然变成了双手撑着窗口,整个人倚在那里借力,“只有?他死了,而且是?你?骁骑营的将士,对不对?”
谢行周心?里只觉不妙。
“谢行周,现在还?未有?人发现这件事。你?和那刘工匠是?最后出?来的人,他亦是?不知,而你?知不知,需要?细细考量。”
考量着,究竟是?明察秋毫,还?是?祸及己?身。
她没说,他也?是?懂的,他已?然亲眼见识了京都真正的景象。一条命,在几千几万人面前看起来似轻如鸿毛,但在有?心?人眼里,是?能够一箭穿心?的利器,是?能够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又?是?那样的眼神。
谢行周那样受尽折磨,痛楚深深的眼神,叫人只会自纠自查,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这如玉般的公子这样失望。
秦姝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手上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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