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到此处,他难掩话中钦佩,“谢小将军言,臣这一队人马的脱离,并不是为了先锋军。不论城内发生?何事,这队人马都不可?离开黄河南岸擅自?增援虎牢,若被魏军从后方偷袭了金庸而?直取洛阳,虎牢关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这一线生?机,不是先锋军的,而?是洛阳的。
是谢行周的作风。
关外的风很是猖獗,常常毫不客气地刮入帐中,秦姝觉着有些冷,随手?将肩上的外披裹紧了些。
白羽揣度着秦姝的神色,试探开口,“谢行周的将帅之才,确实难得。”
命悬一线却能舍出余力?,谁也探不出那人的现况有多狼狈。
秦姝没接他的话茬,只冷声道,“今日得报,北魏将领频出,东阳、高平等地皆被袭扰。待天一亮,我便召集众将分?路支援北境各地,吾率主军十万迎战虎牢城外魏帝的主力?军,剩余人马分?拨给众将领。”女子的眉眼冷峻,投向白羽的目光带着淡淡警示,“我能分?拨给你的,大抵只有五千人,你既领下这份差事拿了令牌,便是将性命与这差事牵连在一起了。”
白羽闻之攥紧了拳,点了点头,欲要说些什么,却听女子继续道,“若无以一敌十之力?,也就算不得什么莫大军功了。”
他这才知晓其深意,狠狠抱拳称是。
将白羽等人都打发出去,秦姝才稍稍松了口气,双手?撑着长案,脚下一阵虚浮,几乎是踉跄着坐了下去。
桃良听到声响急急掀帘而?入,见秦姝作此副模样,快步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药来,低声呼道,“殿下是不是背又疼着了?婢子让人在外守着呢,绝不会走?漏风声,我这就为您上药吧。”
秦姝按住她的手?腕,只问道,“还?没有人来回报虎牢关内的消息吗?”
桃良不敢隐瞒,轻轻摇头,“没有的,婢子方才仔细叮嘱过帐外的人了,虎牢关的消息不得延误上报。”
见座位上的女子目光黯淡下来,她试着安慰道:“消息闭塞虽易令人忧心,但也可?令殿下安心。”
秦姝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外,她抬眸看过去,凝望这整个军中唯一身?着女装的人,喃喃道,“还?是桃良说得对。”
“没有消息,恰恰证明了...魏军还?没有赢,咱们也没有输。”
能够僵持,才是最好的结果。
谢行周自?然?也是这样希望着。
然?他也知晓,希望仅仅是希望而?已。那日城外大军压境,魏帝再也不肯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五万主力?军倾巢而?出。谢骁不敢再吝啬那耗千人之力?日夜不眠所挖通的地道,在魏军奋力?攻城时,亲自?率半数人马从魏军的东南方的地道出口袭出。
千余将士,宛若凭空而?降般,将魏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面对兵强马壮的数十倍敌军,他们也仅仅绽放了那一刻,便被魏军以包围之势无情碾压。眼见那包围圈内的生?灵愈来愈少,挣扎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弱,殷红的血液从包围圈内迅速蔓延出来,狠狠刺痛了立于城墙之上的谢行周的眼。
他看得到,带着宋军主帅头盔的父亲被死死拦在包围圈的最中央。那盔上的红缨在日光下闪耀着,红缨不倒,众将不退。
“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声嘶吼,使将士们心中的怯意生?生?剐去。
已经无缘扭转局势了。
但只要杀出去,就有机会寻求援军,虎牢的战况就有机会被各地知晓。
城外五万魏军悉数出动,有大半数都在全力?攻城,不出三刻钟,便已有敌军踏过云梯上的层层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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