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进了花园,乔家人忙一窝蜂迎上去:“老太爷。”
老人冷冰冰地望着乔杏初:“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祖父!”
看来这就是乔家的当家人乔培英了,闻亭丽维持着风仪勉强行了一礼,急速向花园外走去。
走着走着,变成了跑。
跑着跑着,发丝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惊觉自己满脸是泪,低头跑到大厅,就听到管事说:“快去告诉老爷和太太,陆小先生来了。”
闻亭丽依旧低着头,因为她必须低着头走路才不至于被人看见满脸的泪痕,忽觉迎面吹来一阵夜风,像是下人们朝两边拉开了门厅的大门,有人走进来了。刚好闻亭丽跑到大门口,一头就撞了上去。
她头上的发饰本就摇摇欲坠,这一撞便掉到地上。
平常人被人这样一撞,少不得发出些动静,这人却安静无比,闻亭丽心乱如麻,低着头道歉:“对不住。”
她蹲下身去捡自己的发饰,那人却很有礼貌,先一步帮她捡了起来,这人的手指修长白皙,是个男人。
他把东西递给闻亭丽,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有人朝这名男子跑来:“陆小先生!有失远迎。”
闻亭丽仓皇向他说了句:“谢谢。”
她越过那人,一头闯入黑苍苍的夜色中。
第3章
到家已是八点多。
闻亭丽从电车上跳下来,顶着一双哭红的泪眼进了衖堂。
闻家的房子是赁来的,一楼用做洋服店的店面和主卧,二楼的亭子间住着小桃子和周嫂,闻亭丽自己一个人住在三楼的卧室。
这当口,洋服店早已打烊了,她径直到后头去找父亲,房里却没人,在过道里怔立了一会,听到大门口传来声响,就看见父亲得意洋洋哼着小调进了门。
闻德生猛不防看见女儿从后头出来,不由诧异地打了个酒嗝:“这么早就回来了?”
闻亭丽不出声。
闻德生只当女儿为自己出去喝酒的事生气,也没当回事。
前不久他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过一回,那西洋医生说他肝脏有点炎症,要求他戒酒。他这人向来怕死,马上就戒了,三个月以来,他几乎滴酒未沾,可谁叫今晚乔杏初大张旗鼓接女儿去乔家正式见长辈呢?这不是好事将近吗?
他一个人坐在家里,越想越得意,也就顾不得医生的交代了,兴兴头头去找朋友喝了一回酒,怕女儿回来发火,特地掐着点提前回来。
眼看女儿疾步逼近自己,闻德生突然瞠圆一双醉眼:“噫,怎么哭成这样??”
女儿头发蓬乱,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乔杏初欺负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闻亭丽喉间一哽,可她迅速把泪抹去,佯装平静发问:“爹,妈是不是叫过‘阿柔’这个名字?”
闻德生瞬间变了脸色,气急败坏地说:“什么阿柔?你听谁说的?”
“爹爹你自己说的!几年前你喝醉了酒跟妈拌嘴,我在门外亲耳听到的。”
闻德生嗫嚅了几句,跳起来疾言厉色地说:“那又如何?那不就是个小名吗,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了什么?”
闻亭丽回想今晚在乔家被乔太太明里暗里羞辱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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