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维安表演完之后并未离去,而是全程看完了乐知文的表演。
他心悦诚服地带头鼓掌。
全场爆发出骤雨般的掌声。
闻亭丽掌心都拍红了,不愧是乐知文,技巧、台词、肢体动作,全都无可挑剔。
随着乐知文出来谢幕,剧院的氛围燃到了顶点,主持人又是抬手示意,又是插科打诨,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剧院安静下来。
“请大家暂且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别忘了比赛还未结束,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十号选手。”
岂料底下一阵骚动,不少观众应声而起。
大多数人都是奔着乐知文和徐维安来的,两位明星的表演已经结束,比赛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剩下的节目,他们毫无兴趣。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现场有一部分徐维安的影迷,因为不服气评委会给乐知文的分数更高,竟以集体离场来表达抗议。
一眨眼工夫,竟有三分之一的观众离开了座位。更可怕的是,受这氛围的感染,剩下的观众也在犹豫要不要提前离场。
闻亭丽踌躇满志准备上台,见此情形,不由傻了眼,幸而马上有剧院工作人员出来稳定观众情绪:“诸位先生、女士们,天气炎热,我们黄金剧院为每位观众准备了清甜的绿豆莲子汤,大家可一边享用甜品,一边欣赏下面的表演。”
这一举动仅仅留住了一小部分观众,剩下那些仍戴帽的戴帽、穿衣的穿衣,预备离座而去。
黄远山见势不妙,忙冲底下焦急地挥了挥手,兆先生疾步走到舞台中央,朗笑着说:“先生们、女士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比赛结束后还有隆重的颁奖典礼,今晚的冠亚季军均会上台领奖,届时会抽取两名幸运观众与前三名合影。”
这话有奇效,大部分人都住了步。
黄远山又对主持人使了个手势,主持人趁机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十号选手上台。”
场内灯光再次熄灭,观众席却吵闹如前,人们要么忙着吃甜品,要么忙着争论徐维安和乐知文刚才的表演谁更精彩,总之谁都没空往舞台上看。
忽然间,一个女人出现在舞台上。
与前面的乐知文相比,这位女演员的妆容十分粗糙,哪怕遥立在舞台上,也能看出是个小姑娘,但她一举一动毫无小姑娘的朝气,相反,她整个人都暮气沉沉。
只见这妇人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怀中抱着襁褓,一边走,一边狼狈地张望着什么。
走着走着,妇人肩上的包袱一不小心掉下来,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有剪刀、有衣裳、还有鞋底……这想必是女人和孩子的全部家当。
女人蹲下地飞快拾掇包袱,同时不耐烦地拍一下怀中的襁褓:“再吵,姆妈快要累死了!”
这声呵斥惟妙惟肖,活脱脱就是个被生活压得喘不上来气的妇人。
剧院里慢慢安静下来,因为所有人都从这妇人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惫和焦灼感,如此逼真,实难想象台上的选手最多只有十八九岁。
骂完这一句,阿香又心疼起来:“好了好了,乖囡囡,姆妈知道你难受,马上快到诊所了,叫大夫打打针就好了。”忽然她愕然用嘴贴了贴孩子的额头,惶然道:“怎么越来越烧了?!黄包车……黄包车……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她的慌乱和不安是那样逼真,令全场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这时,一个提着行李箱的男人出现在舞台侧方,阿香抱着孩子本是六神无主,冷不丁看见男人,脚下不自主绊了一下。
男人昂首张望,仿佛在人群里找寻着什么人。
阿香浑身发抖,疾步绕着男人走了半圈。
男人一转头,阿香又亦步亦趋跟着他绕向另一边。
等到看清楚男人的正脸,女人瞬间露出狂喜的表情:“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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