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让大脑都空白的那阵剧痛以可感知的速度缓缓褪去,别枝才轻抽着气,没表情地抹掉眼泪,扶着桌椅站起来。
好在痛过之后,大脑似乎都跟着清明了几分。她敷衍了份早午餐后,索性到电脑前把自己埋进了没完成的工作里。
按昨晚院内开会的要求,别枝在电脑前拟写起这学期的《学期工作计划》。
要求三千字,高考都没这么卷。
赶在太阳下班前,她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哗啦。”
键盘底托被推进了书桌下,滑轮椅子带着如释重负的人向后,别枝抻着懒腰,从椅子里起身。
伸到一半,别枝不经意瞥过家里的挂钟时,伸出去的胳膊蓦地一滞,收回。
“……坏了。”
时针已经划过6点,临近了数字7。
别枝立刻去卧室,拎出套橙粉色的运动服换上,又去客厅取上一罐没开封的罐头,拿起被打入冷宫一下午的手机出门了。
直到进了楼梯间内,别枝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未接来电一通,别广平的,20秒的响铃时间证明了对方只是要来一通例行的不那么走心的慰问。
别枝没回,一边下楼,一边跳去信息界面。
舅舅家表妹发来的:“姐!我做通了我爸妈的思想工作,他们已经同意我gap year一年了!这周末就去投奔你,顺便在你那儿蹭住一段时间,你应该不会介意收留一下你无家可归的妹妹吧?”
“……”
表妹廖叶,今年夏天刚研究生毕业,梦想是成为一名金牌编剧,目前进行到第一阶段:居家待业。
别枝亲缘关系淡薄,舅舅家算是例外——高中转学那会,她正是借住在舅舅家,而舅舅廖文兴还是她去借读的宣德私立中学的教导主任。
刨除掉那些前女友们,估计廖文兴才算是庚野年少轻狂时期的最大受害者。
而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廖叶和她关系不错。于情于理,廖叶这点小要求,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于是在下了两层楼后,那句“好”已经回了过去。
出了楼,别枝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径直跑向了社区内某个角落。
五分钟后。
“喵。”
别枝压着膝盖蹲在灌木丛前,朝那片隐藏在绿化带里的阴影轻唤,“喵呜?”
“……”
绿化带的叶子们安安静静。
丛中那片阴影不为所动。
尝试喵了几分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退化成猫了的别枝枕着交叠的胳膊,轻叹:“我只是被工作耽误了,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嘛,你脾气也太大了点。”
“……”
灌木丛里依然高冷,别枝甚至感觉到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好,是我错了,我不该为自己找借口。”蹲在草丛前的女孩又往前挪了挪,开封的罐头也被她拿细白的手指抵着,往前一点点推去。
金属罐在地砖上发出刺啦刺啦的轻响。
“我保证,下回风雨不误,绝对不迟到了,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女孩一脸严肃的口头保证书的面子上,灌木丛里,那只黑猫终于慢慢吞吞地,翘着尾巴挪了出来。
猫爪高冷地踏在地上。
从灌木丛里露出来的,是只月份不大的黑猫,通体黑得油亮,唯独眉心位置有一簇白毛,大约算是菱形。
是个很特殊的模样。
但这不是别枝见到的第一只长成这样的小猫。
从来这个老社区看房子的第一天,见到这个小黑猫时,别枝就觉得神奇——
它就像是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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