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被他随手搭在支地的长腿上,那人懒垂着眼,一边摘掉左手腕表,一边慢条斯理开了口。
“差点头破血流的场面,你管这叫误会?”庚野取下腕表,往桌上一搁。
“砰。”
金属表带碰得桌面震响。
而青年卷着腰腹靠回椅里,终于扬了冷戾难抑的眉眼:“不合适吧,阿姨。”
“……”
刚缓和了气氛的房间内,骤然陷入一片沉闷窒息的死寂。
别枝觉着眼前这一幕恍惚得有些熟悉。
或者该说此刻的庚野叫她觉着暌违已久的熟悉,像极了昔日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从很久前别枝便发觉了,庚野天性里就带着一种懒散的松弛感,所以他看起来对什么人和事都漫不经心,身周仿佛萦上了薄雾,总是叫人捉摸不定。
直等到他动了怒,雾气消褪,那些霜意如针的锋芒才会真正显露,凌冽得逼人。
这种时候的庚野,绝对没人想招惹,甚至连对视都会下意识地避开。
——没人喜欢被狼一样沉戾可怖的眼神钉住喉咙的感觉。
果然。纪芸筱似乎张口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在庚野的眼神下止住了。她僵停两秒,扭头转向了别枝,强笑道:“小枝,他就是你男朋友吗?”
别枝敷衍地应了声,她低头托起庚野的左手,小心地给他解开袖扣,看里面的情况。
也有轻微的热水漫了进去,好在并不像手背上那么红。
她稍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烫起水泡,那就不会留疤了。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别广平拧眉,忌惮地转向庚野,“这儿是北城,你脚下是五星级酒店,你问都不问就闯进来,是想在这里逞凶耍横?信不信我们一通电话,就有楼下的安保来逐你出去?”“逞凶耍横的人是你,不是他。”
不等庚野有所反应,别枝已经冷声驳了回去。
她托着庚野的手腕叫他搭在桌上,免得他随意乱搁,再蹭到还灼热的伤处。
别广平噎了下。
青年被茶水烫伤的位置,在那人卷起袖口后,展露出修长腕骨下的那截冷白间格外刺目。
别枝看得直皱眉,偏偏当事人像是无关痛痒,懒洋洋地搭着手臂,漆眸不转地盯着别广平。
直到别广平也在他那个眼神下慢慢凛直了身,紧拧着眉峰转开。
目光错开那一秒,庚野低哂,轻飘飘勾起嘲弄的弧度:“你打一个试试。”
“你说什——”
别广平恼怒的话音被骤然推开的包厢门压断了。
赶在那个端着金属水盆和冰袋的两个服务生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进来,神色急促。进门后,他定住一步,视线四扫,最后落到背对他的那道身影。
整个包厢的人看了过来,唯独那人靠在椅里,一动未动。
青年背影清拔,敞着的长腿懒懒支着地,椅背也未能拦住他宽阔平直的肩线。细碎的黑发覆过他修长的脖颈,左手抬起,随意地搭在桌边。
到房间里静默数秒,青年才有些懒恹地回了个侧脸。
门口男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慌忙捧着笑脸上前:“庚先生!这停车场说是来了您的车,我还当是他们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您!您亲自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好让他们准备房间啊?”
“……”
一席话叫懵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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