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碰巧让她想起来了,她只会生出无尽的抱怨,说当年生育顾惜有多辛苦,她一个女人在大冬天抱着孩子,有多么可怜无助。
顾惜从不去回忆这些事。
除非天气太糟糕了,糟糕到这些过往,和这些乌云一样,沉沉地压到他眼前。
就像今天这样。
从落着雨滴的窗台收回视线,顾惜开了盏暖色调的台灯,放在手旁。
外面光线太暗了,他把灯光调亮。
宿舍难得安静,顾惜坐自己的位置上,做题看书。
大约一小时,室友陆续回来了。
他们收起长伞,搁在阳台上。
伞尖渗出大颗大颗的水滴。
“出去一趟真麻烦。”鲁文云抱怨,“刚才我不小心踩到水坑,鞋都湿了。”
窦学鹏外套湿了一半,他脱下来换掉:“别说了,这破天气,不感冒都算好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生病。”
“对了,顾惜。”窦学鹏想起什么,“我听说那个谁就生病了,是不是?”
“谁?”顾惜疑惑。
“沈熠啊!”窦学鹏挺意外,“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吗,你还不知道?”
顾惜手里的笔顿住,他的确不知道。
“病的挺严重,说是一星期没上课。”窦学鹏嘀咕道,然后他出去了。
过一会,窦学鹏又进来,拉开自己的凳子坐下,随口问顾惜:“你不去看看?”
这时顾惜正做到题目的关键之处,没回答。
鲁文云插嘴说:“没必要吧,又没住院,搞那么隆重。”
“这不是离得近嘛。”窦学鹏打开电脑点开游戏,问鲁文云,“来不来玩一把?”
鲁文云从床上跳下来:“来啊,咱们再找几个人,开个黑。”
宿舍响起热闹的游戏声。
顾惜解完一道题,想继续算一下道,手却摸向手机。
他点开沈熠的对话框。
他发现,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企鹅上聊天。
不仅如此,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顾惜顺手点开他的空间。
沈熠当然不会把大小事都往网上写,他的空间心情没更新。
关掉手机屏幕,顾惜走了会神。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刚才中断的回忆,借着糟糕的天气、糟糕的心情,不怀好意地再次浮现,一点点地占据他的思路。
小孩带着恶意的玩闹哄笑,把顾惜的生日蛋糕撞到在地。
好几个人,同时踩上几脚。
蛋糕上画了只笑脸,被脚印踩烂了。
老师把顾惜和闹事的孩子们,叫到办公室各打五十大板,转过身时,脸上忍不住露出白眼和嫌恶……
然后,也是这样一个快入冬的阴雨天。
梁蓝蓝细长的手指指着他,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破他的耳膜:“你这个孩子冷情冷肺……”
年幼的顾惜,茫然地听她骂着后面的话,黑沉的眼眸和天空经久不散的积雨云一样,晦暗不明。许久。
宿舍激烈的游戏声,唤醒了顾惜。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烦人往事甩出脑海。
顾惜翻开一页新草稿纸,挑了道极为复杂的题目,集中精力解起题来。……
两天后,阴雨转晴。
素淡的阳光,浅浅地照着楼梯。
早上,顾惜到A202教室,发现门是开的。
沈熠在里面,秦海风也在。
但沈熠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他把位置换到另一张空桌子。
听见有人来了,沈熠转头,冲顾惜一扬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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