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笔挺地站在那里。
顾惜眉眼黑沉,鼻梁很高,嘴唇薄而颜色寡淡,人长得俊美,神情却透着冷意。
过路的人,或是明显,或是隐晦地看他。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们舍不得移开眼。
今天这样的日子,顾惜的眉梢眼角,也没什么欣喜的弧度,放空的眼神有些疏离。
听见房间门打开的动静,顾惜转过头来。
看见沈熠的刹那,顾惜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他朝沈熠走去,眼里映着对方的身影:“你父亲叫我们一起过去。”
赵括的妻子苏萱听到这话,笑了,教导顾惜说:“你这话说的,沈伯伯听了又不高兴了。过了今天,你该叫沈伯伯是爸爸。”
沈熠知道顾惜对这个称呼没多少好感,没接这茬。
他瞥见顾惜礼服口袋,别了支金色月季,脱口道:“谁给你挑的花?”
是顾惜自己亲自挑的,他知道沈熠喜欢月季。
这朵金色月季,学名金色之心,象征佩戴者的心意永不改变。
婚礼之日,由新人佩戴,最适合不过。
这是顾惜花了重金,委托专门的公司精心培育,专门为婚礼准备。
为了确保今天准时收到,顾惜包下Gulfstream G700专机,从欧洲花园Aalsmeer空运而来。
此时拿在手上,金色之心的花瓣上,还沾着Aalsmeer的晨露。
但顾惜开口,便说:“别人给的。”
沈熠伸到半空的手,顿住,瞬间没了摸月季的心情。
顾惜抿直嘴角,递过来一朵金色之心:“这枝是你的。”沈熠没接。
工作人员连忙拿过来,给沈熠别在上衣口袋。
走廊的尽头,电梯门一开,岳世馨推着坐轮椅的老太太。
沈熠赶紧过去,帮忙搭把手。
操作轮椅没那么简单,几个人手忙脚乱。
不知怎的,最后顾惜接过手,刚才还很不听话的轮椅,在他手里变得乖顺,他利落地把老太太推进门。
一间大包厢里,好多长辈在里面。
这群长辈皆是亲朋好友,因为年龄大了,劳累跋涉一趟,在这里歇歇脚。
有些老爷爷老太太身体不好,呆不久。他们不能去现场,又很想来逛逛,所以沈鸿志把两位新人叫过来,陪着聊聊天。
氤氲的茶香,弥漫整个房间。
沈熠陪着几个老太太,他端了盏青花瓷杯在手里。
顾惜被好几个人拉着瞎聊,虽然收敛起平时那种冷淡的表情,但也没多少笑意。
他坐在人群的中心,大长腿翘着,老成持重地答着他们的问题。
沈熠抽空扫了一眼。
大抵老人们喜欢追忆年华。
顾惜读书多,记忆力好,历史上真实的细节,他记得清晰。
他一提到某个条例规定,勾起长辈们的回忆,叫一众人喜不自胜,大声地笑着:“对对对,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你这个小辈,怎么知道的!”
收到夸奖,顾惜没有显出得意的样子,半垂着眼,十分沉静。
这样的顾惜,比沈熠还讨那些长辈们的喜欢。
沈熠看得有趣,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顾惜对老人会有这样的耐心。
顾惜偶尔朝沈熠那边看看。
沈熠在这种场合应付自如,和他聊天轻松舒服,周围的人一直在笑。
这种一大家子凑在一起聊天的场景,顾惜没经历过。
沈熠和他穿一样的正装,坐在不远处,手里握着茶杯,笑意盈盈。
为了庆贺婚礼,不能免俗,四周的玻璃张贴了大红双喜。
此情此景,像演了几百集的电视剧,终于进入欢乐大团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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