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一角,南行的车队不疾不徐缓缓穿过。
赵墨趁着间隙,语重心长地又将朝政的党争利弊与赵旻说了一遍,期望着赵旻能明白他的苦心:“哥哥希望阿旻如母亲心愿,今后平安顺遂。”
赵旻的思绪却不在这一端,柳眉微微一簇,问:“可王爷他其实都明白,为何还要做那种事呢?”
为什么要谋反呢?
萧忌知道赵墨是皇后的人,也知道皇后想为太子夺权,却任由他们争来争去。他既不是奸臣要为祸朝纲,也不是忠臣为大宗社稷尽心,甚至还把持着朝政不放。
萧忌究竟要干什么?
赵墨曲解了赵旻的意思,他以为赵旻想问萧忌为何要摄政:“哥哥也不知,入朝太浅或许——恶人不需要理由。”
恶人?萧忌吗?
“不是的,”赵旻抬眸看着赵墨,平日里散散的目光竟意外多了几分锐气。
赵旻摇摇头:“王爷他不是坏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
“也罢,”赵墨也说不出萧忌的坏处,随口一句:“或许是因为先太妃又或者是因为四年前小公主突然薨了,他心中结郁。”
闻言,赵旻醍醐灌顶。
……
回家的路上,赵旻思绪杂乱。
满脑子都是赵墨方才的无心之言,但又不得解释,只好软绵绵地开口问了萧忌一句:“王爷,您幼年跟谁最亲近呀?”
说罢,赵旻还解释了一句,防止萧忌察觉自己是想要套话。
赵旻:“阿旻小时候总认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不喜欢和孩子亲近的,故而阿旻幼年总最亲近的,就是院子里那颗大槐树,阿旻会和它说话。”
说罢,赵旻脸上一热,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偷偷抬眸看了一眼萧忌,没发现异常又低下了眸,他道:“是不是很好笑呀?”
“嗯?”
赵旻的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萧忌的眼。
只不过小孩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可怜巴巴的,但不是谎话。
萧忌竟真的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从前,短短一瞬,如火煎心。
萧忌揉了揉赵旻的发顶,淡淡道,“本王有个小妹。”
萧忌聊了只言片语,便不再开口,赵旻也不好再追问,慢慢消化萧忌说的事儿。
.
几日后,进了冬月,逢大雪前,京师又下了第二场鹅毛雪。
降雪阁内,赵旻本准备今日中午去一趟白绒那里,不赶巧下了雪,路上湿滑,他便没有出门,差小厮先将诊费送了过去,顺带送去了很多好吃的糕点。
王总管午时前来了降雪阁,迎着风雪差小厮去萧忌卧房取狐裘大氅。
赵旻正在寝殿服药。
门外,传来砰砰砰地敲门声,惊了赵旻一下,手里的药瓶摔在地上,褐色的药丸儿滚的哪里都是。
这药是白绒给开的解生子药的解药,三日需去取一次,赵旻已经吃了三瓶了,本来还够今日用,这下子还是要出一趟门。
王总管见赵旻没开门,便传了话:“夫人,今日着雪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老奴取件王爷的大氅送进宫里吧。”
赵旻忙不迭地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不留神在食指上留了口子,顾不上清理,把药丸拾掇了便起身给王总管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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