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直忙过了酉时,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宁德气候湿润,到了晚上湿气很重,在外头待着衣服都要变潮湿了。
忙完手里的工作,赵旻准备去找赵墨一趟。
不想,这时候远处的小道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响。
须臾,萧忌一身玄袍渐渐闯进视野内。
恰逢赵旻回眸,见萧忌大刀阔斧的牵着马儿朝着他走来。
赵旻微微一怔,片刻后缓了过来。
萧忌鬓角挂了些水雾凝结的水滴,粗布衣摆上溅满了泥点子,风尘仆仆下了马儿朝着他走过来,爽朗一声道:“为夫回来晚了。”
赵旻:“……”
周围的衙役好多还未离开,不少年轻力壮的百姓领了白粥,自愿留下来帮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赵旻和萧忌看去。
萧忌眼上还带着遮目,微凉的掌心揉了揉赵旻的发顶:“怎么不说话?”
远远地瞧着小孩儿就在那儿站着,以为是知道他这是时候能回来在等他呢。
赵旻小声咕哝:“大人,这里还有好多人呢——您吃东西了吗?”
“嗯,”金陵到宁德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萧忌寅时见了赵墨一趟就马不停蹄回了顺天府,催促了京师运粮的船,批了王茂清的折子便火速回来了。
“还没吃——”萧忌俯身,微凉的鼻尖蹭了蹭赵旻的耳朵:“阿旻一会儿喂本王?”
萧忌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羞,赵旻怕他一会儿再说什么不该说的,便让人给赵墨捎了信,陪着萧忌先回了驿站。
路上,云泉跟着卓伦乘一匹马,萧忌便带着赵旻慢悠悠地走在乡道上。
快马两刻的时间,萧忌走的不紧不慢,环着怀里的赵旻,慢悠悠地放着缰绳。
赵旻将今日遇见宁德县衙役的事情和萧忌说了。
宁德县地方好是块肥肉,知县是顺天府府尹李正德的外表亲。
萧忌今日凌晨听赵墨说了这件事。
说地方的县令不配合施粥的工作,还掀动灾民闹事。
大宗有明文禁止嫡系亲属不能是上下级关系。京师尚可,但这金陵城顺天府自几年前人员大换血后,能用之人少之又少。科举三年才一次,每次能给朝廷输送的新鲜血液极少。
萧忌对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宁德的事情处理完,整个江南亟需整改。
这次的涝灾,萧忌批了赵墨几方提案,不管是灾前的方案和灾后的重建工作,赵墨几乎都处理的到位。
赵墨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政治人才,他今年还不足立定,就比萧景驰大了一只手的岁数。
待周志文的事情彻底查清楚,这持政人的椅子也时候让位了。
他倒是不怕做个佞臣。
就看要挥刀斩的是谁了。
“阿旻真是细心,”萧忌攥着怀里人温热的小手,放在鼻尖嗅了嗅,薄唇在纤细的指尖上落下一个吻:“江南几个州县,多年未曾肃清,等宁德的事情忙完,本王就将赵墨送回京师如何?”
“把哥哥送回去?”赵旻不解,方才不是在说宁德县令的事情吗?
“南巡巡盐早就结束了,”萧忌:“赵墨来江南是要查案子,如今这案子半路被人截胡了,他也查不出什么。剩下的本王自己查就好,费不了什么时间。”
“本王的师父还在京师,”萧忌:“本王不走,内阁和这大宗的天就永远是本王的,只有本王走了,萧景驰和赵墨才有发挥的空间。”
“小景是本王看着长大的性子着实单纯,还要历练。赵墨才学过人不管是政事还是军事上都有自己见解未来是能同小景挑大梁的人。”
“至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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