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见到他在此,更为困惑:“你怎么在这里?”
“呃……”阿毛反问,“你不是在军营里,怎么会来这儿找师兄?”
陆旋跨步上前,在他头顶轻轻按了一下:“和我耍什么花招?快说,你师兄在哪儿。”
阿毛抬手捂脑袋,硬邦邦的机械义肢硌得头皮疼,噘着嘴:“跟我来。”
阿毛领着陆旋到了一间杂室外,门正开着,师兄就在里面找东西。
还好班贺此时不在工房,那里边不能随便去,阿毛也只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逗留。把他带到军器局时,班贺买了不少果脯干货,分发给众人以表歉意。
好在这儿的工匠们都很喜欢阿毛,多个帮忙打下手的是好事,没人赶他走。
陆旋走到门前,屋里的班贺从工房出来没多久,身上系着一条粗布围裙,沾了些油墨清漆。闻声回身望来,将手头的事暂时搁置,挽起围裙擦了擦手,笑起来:“孙校尉说,今日骆将军要带你去见贵人,见过了?”
想必是完成正经事,就想法子偷懒来了。
“嗯。”陆旋压下心里所有情绪,单刀直入,“穆前辈遇袭,生命垂危。”
班贺面上笑容顿失,目光凝重,夹杂着错愕与懊恼,陆旋几乎可以确定,那袭击者是谁他是知情的。
班贺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走,我们现在回去。”
与军器局副使告了事假,班贺是骆忠和领来的人,副使不敢为难,当即应允。班贺带着阿毛跟随陆旋一同回到租住之处,吕仲良早已到场,开始为穆柯进行医治。
屋里罕见生起了火,冰冷潮湿的室内乍有热源,感知温暖程度更甚,穆青枳渐渐停止颤抖,面上泪痕蒸干,缩在床边守着爷爷。
灶上有吕仲良让她烧的热水,吕仲良仔细检查一番,熟稔地指使人去端水来。穆青枳像是个听令行事的人偶,完全听从指挥,让做什么做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吕仲良清理完那些锐器划出的伤口,然后上药,包扎起来。班贺一行人到时,他已经完成大半。
将剩下的部位处理好,吕仲良起身,无声招手,示意班贺随他出去。班贺一动,穆青枳却也满脸惶恐地站起身跟上来。
“你留在这儿吧,照顾你爷爷。”班贺轻声说。
穆青枳执拗地寸步不挪,牢牢盯着他们,防备着他们有任何隐瞒,非要亲耳听到一个结果不可。她是那样坚持,没有人再去阻拦,她有权得知唯一亲人的身体情况。
走到门外,吕仲良双手交叠垂在身前,罕见地神色沉寂,在班贺探究的目光中,与他对视一眼,缓缓摇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年积劳成疾,这具身躯已油尽灯枯。前些日子失力摔倒正是身体衰竭的不详预兆,这一回遭受重创伤及内脏,纵是吕仲良也回天乏术。
穆青枳读懂他们的表情,但此时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失魂落魄站在那儿,眼中失去了神采。
“医馆里还有两颗人参,或许能多撑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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