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面颊酡红,双眼却明亮精明,煞有介事:“对,喝醉了上路不安全。”
他到底醉是没醉?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班贺有些赧然,白日那些话一回想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再见到陆旋这始作俑者,还没缓过劲来,手腕都似发烫。
陆旋瞥了眼顾拂,有关淳王的话,没法当着外人的面说。
“不是贼,是恭卿的朋友啊……嗝!唔,我给你看相,不收钱。”顾拂笑眯眯的,盯着陆旋的脸使劲瞧。
不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捞着。
“别动,你别晃,这样我怎么给你看相……诶,恭卿,你这朋友可了不得,他怎么长了四只耳朵、三只眼、俩鼻子啊?”
活脱脱一个醉鬼,白瞎了那张精明聪慧的脸!
第94章 先皇
外面热闹得跟唱大戏似的,早早回房自己捣鼓小玩意的阿毛跑了出来,看着师兄和旋哥被醉鬼为难,笑得直打跌。
再不拦着点,一会儿该耍酒疯了,班贺上前劝阻:“去尘,你喝醉了,眼花成这样看什么相?”
“你在质疑我?”顾拂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我可是钦天监保章正,钦天监知不知道!”
他较上劲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盯得陆旋直皱眉。不一会儿脑袋都开始晃起来,顾拂扶住天旋地转的头,总算服输:“唔,看不了就看不了……我给你摸个骨,更准。”
顾拂动作飞快,伸手就向陆旋的手抓去。班贺来不及制止,只能侧身抱住离他更近的陆旋。顾拂那身板哪里经得起他一拳,这可不能揍啊!
这一抱限制了陆旋抽手躲避的动作,顾拂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个醉酒的人,抓住时机准确地握住了陆旋的手,捏了两下。
陆旋浑身抗拒,班贺安抚地在他肩背上顺了顺,眼中恳求:别和醉鬼一般见识。他克制地没动,班贺没好气地把顾拂那只爪子拿开,拥着被“轻薄”的陆旋站远了些。
阿毛唯恐天下不乱:“顾道长,摸出什么来了吗?就这么两下,我看你是什么也没摸出来。”
“谁说的?”顾拂双手合在一起,轻轻握了握,状似沉思,“奇怪,奇怪。似狮骨而非狮骨,似鹰骨而又非鹰骨……”
班贺快被气笑了,合着义肢也能摸骨?
这个现大眼的江湖骗子!
“阿毛,把道长扶到客房里去,打点热水给他擦擦脸。”班贺迫不及待要把顾拂挪走。阿毛乐意至极,他愿意给顾拂看相摸骨,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当门房的命。
顾拂打了个稽首,冒出一个酒嗝:“无量寿福。”
弄走顾拂,班贺转身面对陆旋,松了口气地笑笑:“终于清静了。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陆旋开门见山:“那日你说你与淳王达成协议,我细想还是觉得淳王不妥,你务必小心谨慎。”
这类话班贺时常对陆旋说,乍一反过来,从陆旋口中说出这些话,还是专程提醒他,怎么都有些怪异。班贺心里好笑,但对他的话认真作了回复:“殿下的确行事乖戾,剑走偏锋,但他并非旁人所想的那样,我又岂是以身涉险与虎谋皮之人?”
班贺:“先皇庙号世宗,为中兴之君,在我看来,是实至名归。先皇继位之时正值北戎进犯,攻城略地侵吞数城,家国危亡之际,是先皇任用淳王殿下,力挽狂澜。或许这不过是危急关头别无选择,但之后战事平息,无论朝中声浪沸天,先皇都未曾动过剥夺淳王兵权的心思。淳王镇守,边尘不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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