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故作夸张,眼中带着自嘲,陆旋非但拒绝配合他的笑言,还因他的话暗暗皱眉。
班贺不满地轻敲桌面:“你总这样,我同你说点什么,你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活像是你在受罪,我还没说什么呢。”
陆旋别开脸:“当皇帝还要顾虑这么多,也不过如此。”
“正因为是皇帝才要顾虑这么多,你以为谁都能和你一样,爱憎分明,想什么都可以写在脸上?”班贺想了想,摇摇头,“或许谁都可以,偏偏皇帝不行。”
皇帝或以仁,或以威,或以德治理国家,统领人心的权御之术却没什么差别——要使之敬,使之畏。只有底下人猜不透心思,摸不准态度,才会心存敬畏,不敢轻举妄动。
这便是先帝聚集当世大才精心培养的国君,年纪轻轻便熟练运用帝王心术,让臣子不自觉去揣摩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想法。
那位年轻皇帝,比班贺认知中的更为符合一名君主。
陆旋说:“我宁愿爱憎分明,恨便无所顾忌,爱便极尽全力。”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班贺,语气里充满对那所谓帝王心术的不屑,班贺好笑归好笑,还是得提醒他面见皇帝时注意礼数。
“到了那个位置上,什么都得管,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总会有些不由人。今晚早些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可不能有一丝松懈。”杯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算是定音,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知道了。”陆旋说着,收拾起桌上剩下小半壶水酒,“太难喝了,京城连酒也这样难喝。”
班贺任他收走手上的酒杯,笑吟吟的:“又没让你品鉴。少喝一点,助眠。”
陆旋将酒具收起,回到班贺身边,俯身亲吻。难得可以如此光明正大亲近的时刻,他的动作格外大胆亲昵。
班贺还有些担心阿毛闵姑他们此时回来,撞见了怎么办?转念一想,撞见便撞见了,叫陆旋来说,他肯定是觉得敢做就敢认的。
余光瞥见一团身影移动,班贺目光扫去,笑着道:“被看见了。”
“谁?”陆旋不愿离开,有些含糊地回应。
班贺拿手一指,贴着墙角蹑手蹑脚的猫儿彻底暴露在两人的目光下:“喏,斑衣郎。”
原本院子里多了个生人,斑衣郎怕生不怎么出现,平江侯来一通闹,弄出那么大动静,它更加躲得严实,几日不见猫影。要不是闵姑准备的食物每日都会变少,还以为它被吓得离家出走了。
外面夜深人静,斑衣郎才出来活动筋骨,透口气,蹲在屋檐下伸懒腰、舔爪子,忙得顾不上其他人。
陆旋收回视线,侧颊蹭着班贺的:“它不会往外说的。”
这样放肆的时候太少,班贺咽下所有多余的话,静静回应堪称温柔的耳鬓厮磨。
墙外天际仍时不时亮起一道道光,看起来,这场盛会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正月十六,陆旋如期赶赴皇帝召见,班贺与阿毛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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