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却欲盖弥彰:“我哪里认识什么甲匠,约摸是班先生帮我找的人。他在叙州时得您照顾,您亲自开这个口,他一定不会推辞。”
“哟哟,我亲自开口?怎么说,说我瞧见他送你的了,我也想要?丢不起这人。”骆忠和撇撇嘴,“我的甲也不差。”
陆旋笑笑,捧着手中新甲爱不释手。
“别看了,看也看不出个花来。”骆忠和说,“北平这些日子在练驾车,你有跟着一起练吗?”
陆旋点头:“嗯,今日刚练过,所以去军马场晚了些。一会还得回去,踏白还等着我梳毛呢。”
骆忠和面露满意之色:“练了就好。好好练,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甭管别的,好歹射、御、书学了也跟君子沾点边。”
御便是御车,驾驶马车在路上行走只是最基本的操作,真正获取御车资格需要经过官府考核。一共需要考核五个项目: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第一项考核是参加考试的驾驶者让马儿跑起来,跑动的时候必须让马脖子上的铃铛与马蹄声落到一起,称之为鸣和鸾。第二项为逐水曲,驾驶者驱马沿着弯曲的水流前进,马蹄不能涉水,更不能使车落水。第三项过君表,驾车者沿着校场的旗杆快速奔跑,不许触杆,经过君主前方时向君王行礼示意。
第四项与第五项更为复杂,但在陆旋看来非常实用,舞交衢即是指多辆马车在校场上交叉跑动,驾驶者驾着车灵活闪避,不能发生碰撞。战场上场面混乱,驾驶马车的车夫必须掌握这项技能。而逐禽左,是要求驾驶者驱车追赶禽兽到达指定区域之内,然后进行射杀,这考验的是驾驶者的判断与局面掌控力。
眼下练兵不着急,固定时间之外还有大把空闲,骆忠和索性让陆旋去和鲁北平一同跟着乌作善念书,鲁北平考武举需要学什么,陆旋也跟着一起学,学驾车也是乌教谕的提议。
羽林卫宫内肃护宫禁,宫外便出充车骑,鲁北平入京考武举,若是将来有幸成为天子近卫,能为天子御车,那便是天子近臣了。虽说现在想这些有些远,也算是未雨绸缪,技多不压身,多学些本事当然好。
陆旋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乐得参与,倒比鲁北平学的更认真。
“骆将军,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陆旋抱起木箱,脚尖已经朝外了。
骆忠和无奈翻了个白眼:“心都不在这里了,留你的人做什么?去吧,回去试试你的新甲,再不让你走,你怕是准备在这里就套上了。”
“诶,走了!”陆旋步伐迈得比来时更轻快。
骆忠和简直哭笑不得,摇摇头,心中却感到无比欣慰。
这小子刚来叙州时总一副心事重重,恩怨深重的模样,难得有人能让他这样高兴,京城那位班郎中,是他的贵人啊。
何承慕和袁志几个回来时天色渐暗,各个累得腰酸背痛,勾肩搭背撑着腰,怀着一腔怨气,推搡着找到陆旋门前一探究竟,怎么被孙校尉叫走,人就再也没回来。
见门虚掩着,几个没大没小的直接推门而入,陆旋刚试过的铠甲放在桌上,眼尖的何承慕一下就看见了:“这是什么?”
“你被马粪熏傻了,铠甲都不认识?”袁志语气鄙夷。
“谁不认识铠甲了,我是说这甲我没见过。”何承慕转向袁志,“这就是孙校尉说的,京城里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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