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衷连忙翻开查看,钤在纸上的兵部官印足以证实这份札付真实性,他竟从来不知,陆旋还有这样的东西在手。
陆旋道:“我领命在外办差,陛下特许我便宜行事,整顿防营提拔人才,是此行任务之一。这份空札写上名字便是板上钉钉,待我回京再上报兵部。知州今日来得正巧,免得再差人跑一趟。”
杜剑风再是未曾料到,见到周衷面色铁青,心中痛快盖过了诧异,当即满口答应,拱手拜谢。
周衷面色转青为白,将札付合上双手奉还。慌乱惊惧一时奔涌而来,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声音都没了底气:“既然如此,我也……自当全力配合。杜都司,今后请多赐教。今日贸然前来,叨扰将军,若是无事,在下就先行一步回府衙……”
陆旋出言制止:“知州哪里的话。此前我去衙门也未次次先交拜帖,知州从未因此怠慢,对我照顾有加。难得知州来趟军营,怎么也得由我招待一番。传令下去,今日请知州大人在营中吃一顿便饭,让伙头兵拿出他们的看家本事。”
说罢,他又以外边风大为由,派人带领周衷去营房里饮茶稍待片刻。
周衷哪里不知道,这是变相扣押,在陆旋满意之前,他别想离开这里。
明知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自投罗网,陆旋是不敢杀朝廷命官,可想要对付一个人,又岂止打杀这类手段?
周衷面如土色被带离校场,陆旋望向杜剑风,冲一旁招手:“杜都司,射艺如何,与我一同练练手?”
杜剑风下意识接过士兵递来的弓,怀着满腹疑惑上了马,跟在那位比自己年轻太多的将军身后,眼中满是探究。
一个才来本地不久的外派武将,已然将防营掌管在握。周衷何许人也他再清楚不过,方才在陆旋面前难掩忌惮,又被突然拿出的兵部札付震慑,这位年轻将军城府手段可见一斑。
得把事情问个明白。杜剑风忍不住出声问道:“陆将军,你不过与我才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我实在不知,将军为何任命我为都司!”
陆旋头也不回,自顾自瞄准靶心:“你与我也不过见一次面,说几句话,我请你回防营,你不是也来了。”
杜剑风凛然道:“为什么不来?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况且,是你们上门请我。”
陆旋放出一箭,无需确认,定是正中靶心。
垂下弓示意轮到杜剑风了,陆旋说道:“你我虽只见过一次面,你的乡勇团却并非一日练成,你的乡亲故友与你相识不止三两日,如此便已足够。”
杜剑风离营多时,久疏弓箭,第一射便偏了靶,第二箭、第三箭才稍稍找回手感。
手心里冒出些许汗,在陆旋身边不自觉紧张,却不甘失误能力被轻视。在他看来,这是陆旋对他的考察。
第三箭中了靶,杜剑风暗暗松口气,方能如常与陆旋交谈:“防营和我走时,已大有不同。”
其实他原本尚有些犹豫,直到今晨来到防营前,自外围见防营哨兵、守卫皆改头换面,不复往昔散漫偷懒的模样,这才真正下定决心走进营中。
既然已经整顿军纪,陆旋为何还要把他找来?
陆旋嘴角微翘:“你不是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办完事我得回京述职,将招抚来的流匪管教成堪用的兵,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杜剑风茫然四顾:“是为这事,那招抚来的人何在?”
陆旋道:“别着急,就这几日了。墨入小池轻易能使水污浊,从未听闻水能澄清墨汁的。让那些贼匪头子领兵,我可不放心,防营需要有人坐镇。我不指望他们能成为好兵,能被管束在营中便算事成。”
感情招抚之事八字还没一撇。
杜剑风疑虑并未消退,但他已打定主意留在营中,也好奇陆旋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完成招抚,那便静观时变。
两人练了会儿箭,到了用饭的时候才出现在周衷面前。那位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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