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城的百姓已经到了地势高处,或是前往其他城镇,被困在城中的百姓还不知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在城外找到一个地势稍高的位置暂歇,瞧见一间外表破败的小庙,还以为今晚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曾想到了庙前见到的是挤满了的逃难百姓。
此时天色已暗,为了不惊扰百姓,陆旋他们只能在庙门外临时扎起帐篷,吃起了被水泡发已经不能称之为干粮的干粮。
班贺心系城内,只想尽快进城,陆旋便决定让铁羽营在原地待命,只带数人同班贺进城查看情况。
从高处看向城中,根据灯火判断出官府所在的位置,班贺一行人即刻出发,淌水进入城中。
城门似乎被水下的杂物挡住,无法关闭,天色暗得几乎要看不见。班贺他们步履艰难地向前摸索,水面漂浮着被大水从民居中冲出的物件,从身边擦过分辨不出是什么。
水里就更不知都是些什么了,深一脚浅一脚,班贺一步一踉跄,如同幼儿学步,好在有紧跟在身边的陆旋稳稳搀扶着。
他们进入城门不久,便遇到一个手提灯笼的小吏。那小吏见还有人淌在水中,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焦急喊着让他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似乎是特意在外巡夜的。
待他们走近,才见到班贺身上的官服,与其他几人身上的轻甲,那小吏登时吓了一跳。
没时间在原地说明情况,陆旋他们在小吏带领下,抄近路走到了地势较高的官衙所在之处。
地上是没了积水,可雨还是下个不停,班贺与随行人员一个个都刚从水里捞出来,狼狈不堪。
小吏不敢怠慢,忙去敲官衙那扇厚实的朱漆大门。
门房匆忙来开了门,见门外黑压压好几个人站着,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来敲门了?说了官衙里已经满了,站都没地方站了,你们快到别处去吧。”
那小吏压低了声音阻止:“老胡,快别说了!他们不是灾民!”
班贺也不恼,拧了拧袖子上的水,从怀里取出用油纸包好的官文与官印:“我是朝廷派来的工部侍郎班贺,这是官府文书与我的官印,你们这里是哪位大人掌事?”
门房闻声一惊,连忙走出来弓着腰赔不是:“小的不知道是班侍郎您大驾,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无妨。”陆旋上前一步,“让我们先进去再说。”
他担心班贺的身体,班贺头上脸上还在不断往下滴水,这几日一直赶路,没有一天身上是完全干的。今日泡在水里大半天,哪怕现下是六月中,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冰冷潮湿的衣服裹了一天,再不找地方烘干,铁定会生病。
门房一面将他们往府里迎,一面说道:“几位知州、通判、别驾都在府上,小的这就去通报。”
班贺嗯了声:“今日已晚,若是他们已经歇下,叫醒知州就好,不必惊扰太多人。”
门房忙应承,向后院跑去。
班贺看向四周,果然如门房所说,府里挤满了人。
只要是没淋到雨的地方,都有灾民蜷缩着挤在一起,地上铺了简陋草席,勉强能容身。
看来是临时安置灾民的房屋不够,当地官员暂时收容了部分百姓。
班贺细细打量,心里对这里的几个官员有了大致判断。
一回头,陆旋举着一块干布擦在他的脸上,班贺下意识往后避了避,反应过来那是陆旋为他向小吏要来的后,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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