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了。”
他像是才发觉这话出口不妥,向太后告罪:“臣愚驽,臣口无遮拦,尽说些胡话。”
华清夷却不觉得那是胡话,新帝继位,自然所有事情都会随新帝喜好。
先帝亡故时,她虽然伤心难过,却因为还有儿子这一寄托,不至于六神无主。
而现在,她要面临的是天翻地覆的变故。
正如华明德所说,新帝继位,无论是宫中还是朝堂,都将换上一批新帝的心腹。皇帝的寝宫,也会换上新帝喜爱的摆设。
而旧主留下的一切,将收入仓库尘封,留在这世间的痕迹或被取代或被覆盖。
就连她,也会成为旧时遗物。
现下还未确定俞贵妃腹中是否有皇嗣,但哪怕只有微妙的希望,也要牢牢抓住。
华清夷凝视着那份只有她一人看过的遗诏,心脏猛烈跳动,难以平定。
“明德,明德!”华清夷死死抓着华明德的手腕,“姐姐从未求过你,唯有这件事,你要听从姐姐的!”
华明德跪在华清夷面前:“姐姐,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华清夷看向门外,提高了声量,声音出奇的冷静:“福禄,将张全忠带来。”
门外内侍应道:“是,太后。”
被紧急召入宫中的三位大臣一同在殿外等候,天还未大亮。
虽然没有明确告知他们发生了什么,见到彼此那一刻,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太后一身素衣,头簪白花,脂粉遮盖不住略红肿的双眼。
她声音疲惫,对三位举足轻重的大臣说道:“今晨,陛下突发急症,圣人遗弓。我召三位前来,共议大事,在此拜谢各位了。”
说着,华清夷弯曲双膝就要跪下,三位大臣还未从设想成真的震撼中回神,忙不迭跪下,请求太后起身。
行了大礼,三位即将决定这个国家将来的人物入座,面色凝重地将目光聚集到太后脸上。
华清夷:“我未将死讯大肆宣扬,而是请三位入宫,实在是事发突然。能有三位支持,在此做个见证,我这深宫妇人才好公布陛下遗诏。”
定国公华明辉率先开口:“您贵为太后,更是有遗诏在手,名正言顺,天公地道,不必有任何担忧。臣定然鼎力支持。”
宁王目光微动,笑着道:“定国公说的是,无论遗诏写了什么,都是皇命,哪里有旁人不从的道理。”
平江侯娄冠目不斜视:“太后公布遗诏,其实臣不必到此,承蒙太后抬举。臣手下禁军守卫皇城,不会有半分松懈。”
太后感激地看着他们,将遗诏取出,徐徐展开。
三位大臣看过,面色各异,彼此望了眼,默认下来。
遗诏上写着,继位新君,是裕王赵青炜。
定国公率先跪下,另外两位也相继下跪,异口同声:“臣,遵旨。”
延光八年八月廿五,于奉先殿宣告大行皇帝宾天。
由宁王颁遗诏于天下,裕王赵青炜继位,随后报讣音于宗室诸王。
新帝登基大典要在皇帝入葬后择吉日举行,在此期间,不鸣钟鼓,不饮酒食肉,节日庆典也不大办,一切从简。
清晨,京城内外百余寺庙丧钟鸣响,将这一悲报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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