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没有离开。
赵青炜挥开内侍捧着衣物伸来的手,走到门边:“陆将军。”
陆旋回头,恭敬一礼:“陛下。”
“陆将军为我守了一夜,辛苦了。”赵青炜不好意思,挠挠头。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鬼的想法真是愚不可及!
陆旋道:“这是臣职责所在。”
听他这么说,赵青炜更内疚。
因他无知的言行,底下人就得不容反抗的执行。他分明只是个顶着皇帝名号的傀儡,陆旋根本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面对那双像是在说本就理应如此的眼睛,犹豫再三,赵青炜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含感激冲陆旋笑笑,转身走了回去。
近身伺候的张全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赵青炜看着他手里的衣物,忽然说道:“张公公,反了。”
张全忠受惊吓猛的跪倒,慌不择路不停磕头:“奴婢不敢反!”
赵青炜被他的反应吓得退后一步:“我是说你手里的衣服拿反了!”
张全忠止住动作,看着手里的衣服,果然两个黑洞洞的袖口正对着自己。他额头渗出汗来,两鬓湿透,低声道:“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该死……”
赵青炜满不在意,拉着他的衣袖让他起来:“别随便说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是……陛下。”张全忠左右手调换,伺候新帝穿上衣服。
他绕到赵青炜身后细细调整衣褶,却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注视那个背影。
宫中那些关于俞贵妃的流言,张全忠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因为他知晓,俞贵妃的确是投井自杀而亡。
俞贵妃腹中皇嗣没能保住的消息一出,紧接着干儿子张吉就被从长春宫调走,张全忠一万个忧心是干儿子伺候不周到,才导致文帝唯一的子嗣都没能留下。
但张吉面对干爹的问询却满脸无辜,只道太医诊断贵妃是身子弱,与他毫无干系。
这份说辞张全忠将信将疑,但也不好无凭无据冤枉人,去苛责张吉什么,只能作罢。
他对皇帝的忠诚,延续到了那未出世的子嗣身上,既难过又愧疚。到底还是觉得当初去长春宫的是自己就好了,定比张吉照顾得周全。
起初听闻贵妃有孕的消息,张全忠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多位太医证实此事,他自然是乐于见到文帝有血脉存世,便不再怀疑。没想到,这份希望终归是破灭了。
拿着自己积蓄买的名贵药材,张全忠去了长春宫,他担心俞贵妃,陪贵妃说话解个闷也是好的。不想到了长春宫,张全忠见到的却是俞贵妃独自站在池边,想往下跳的场景。
“贵妃,千万不可啊!”张全忠扔下手里的东西,扑上前拼了命的把俞泠音从池边拉开。
俞泠音恍惚间被一股大力拉扯,惊慌挣扎起来,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声音是张全忠。见到是他,俞泠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双腿发软跪坐在地,委屈哭了出来。
张全忠又惊又急:“您这是做什么?”
俞泠音抓紧张全忠手臂,声声泣血:“张公公,国舅害我,是国舅害我啊!”
张全忠大惊失色:“您说什么?”
此时俞泠音几近癫狂,声音尖利,近处刺耳:“华明德欺骗太后,更改了遗诏,他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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