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容易,毁尸难。人死后,那真是死沉死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碎尸行为了,对比整体搬运,小块多次轻松太多了。
钟泽感觉出的汗水都把衣服湿透了几个来回,终于把刘滨弄到了山顶。
不等喘口气,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异常,“张朝哪里去了?”
原本摆放张朝尸体的地方空空如也。
校长立即拔出了手枪,警惕的看着周围,“没死透,跑了?”
钟泽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寂寂无声,并不见任何异常。
突然,一条藤蔓猛地从墙壁上,直奔行李箱,紧紧缠住,接着庙门打开,那旅行箱就被扔了进去,紧接着是行李箱被压碎的脆响,或许也可能是骨头破碎的声音。
同时,另一条藤蔓已经裹住了装刘滨的布袋,缩回了庙内,而这一次的声音则是吮吸声。
校长撒腿就跑。
这时,一条拳头粗的,原本攀附在墙壁上的藤蔓突然伸出,嗖的一下越过了钟泽的头顶,精准的扎进了正在逃跑的校长的身体,将他高高的吊起,手枪随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血液滴滴答答从他的伤口处落下,一路蜿蜒回了庙内。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钟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且看起来,这座庙也没有发动下一次攻击的倾向。
他懂了,是血液在吸引它。张朝和刘滨都是受了枪伤而死,而校长脸上的伤口,也散发着血腥味。
校长对这座庙似乎也只知道皮毛,比如它可以消化尸体,却不知道更细节的事,否则也不会被吃掉了。
接下来怎么办?扭头下山?
不,来都来了,或许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了。
钟泽此时理解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死也要死个明白。况且此时的他,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异样的兴奋感,想必是肾上腺激素在大量分泌,难怪经常有人作死,因为有的时候,作死真的很刺激。
想到这里,钟泽捡起了手枪,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庙门,里面漆黑一片,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
忽然间,他发现前方的地面泛起了一层微弱的红光,接着又弱了下来,然后再次点亮,就像是呼吸。
钟泽走了过去,毕竟都到这一步了,没有退缩的理由。
等他再接近一些,发现原来地面是凹陷的,庙中央的地面是个大坑,红光是从坑里发出来的。
借着红光,钟泽看清这庙内部没有任何神像和供桌,简单来说,就是个空荡荡的棚子。
他咽了下口水,走到坑边缘,微微探了一下头。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看清了,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表面浮现着青筋,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弱的光,像个内置了红色闪烁灯泡的牛肚。
忽然间,物体表面出现了无数双眼睛,齐齐盯着钟泽。
这些眼睛是活的,有笑眼,有泪眼,有怒目,眨着,垂着,瞪着。
钟泽只觉得遍体生寒,一个后仰,坐到了地上。他的视线明明已经离开了物体,但是眼睛却没消失,依然在他四面八方环绕。
下一秒,所有的眼睛又变成了嘴巴,咀嚼着什么,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牙齿和骨头不停的摩擦着。
这咀嚼声中渐渐生出了惨叫声,那是撕心裂肺的呐喊,有男声,有女声,高低不一,混合在一起简直要生生将钟泽的耳膜撕裂。
且令钟泽恐惧的是他能听到这些惨叫的内容。
它们来自被实行酷刑的罪犯;来自亲眼目睹国破家亡的皇子王公;来自战乱失去至亲的流民;来自失去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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