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爬进来,他就发现这地方相当不错,不同于想象中的原生态树屋,内部是有简单的装修的。
光滑的墙壁和地板,两个坐垫,墙角还躺着几本书。
等景辛爬上来的时候,钟泽正站在木屋的窗口拧衣服,“全浇透了。”
没想到景辛一愣,手一滑,人就从门口消失了,钟泽忙过去,看到他一只手抓着绳梯的横梁,悬挂在半空中。
“你怎么了?突然缺钙了吗?”要不然怎么连横梁都抓不住。
“我没料到你脱了T恤,正在拧干……”景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
“……”钟泽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的把半湿不干的T恤重新套上了。反正天气炎热,一会就干了。
景辛爬上了树屋,表情不自然的说:“我也得把衣服拧干。我去阳台,你别看。”
“谁会看啊。”钟泽咧嘴。
“你对我没兴趣?”
真是个严峻的问题,这个时候回答没有,对未来不利,回答有,眼下则很危险。
钟泽决定把问题踢回给景辛,反问:“你感受不到吗?”
“没感受到。”景辛如实回答,十分真诚。
钟泽眼瞧对方又把球踢回来了,不回答不行了。
“唉……”他叹气,将头瞥到了一旁。臭小子,真难应付。
意识到钟泽的情绪不佳,景辛的情绪也不由得低落,小声说:“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钟泽席地而坐,然后朝景辛招手,“你坐到这儿来,我们得谈一谈。”等景辛挨着他坐下,钟泽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柔和轻缓的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对事物,有认知上的差异吧?”
景辛点头。
“你呢,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你喜欢直来直去,有话直说。因为在你的认知里,不管你问什么问题,或者做什么事都不会有惩罚。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从外面的世界来,我是受到过规训的,我的一言一行已经习惯了小心翼翼。这种谨小慎微伴随我二十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景辛默默的听着,不时的点头。
“而且我的性格呢,有的时候,更喜欢含蓄的表达,不喜欢太直接,因为那会令我觉得尴尬。或许有一天我会像你一样开朗,直抒胸臆,但你得给我时间。”
在这被大雨洗净的世界中,阳光正透过云层洒下,将木屋内染上了一层玫瑰金,将钟泽和景辛笼罩在这光彩中。
钟泽一直知道景辛的眼睛长得漂亮,现在更有切实的感受。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雨珠,琥珀色的眸子清亮而又深邃。
景辛微微侧头看钟泽,语气温柔而坚定,“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所思所想,我以后都不问了。你不用着急,哪怕你需要一生的时间,我都可以等。”
钟泽在这瞬间,莫名有些感动,因为他知道对方是真诚的,尤其他很清楚他自己在撒谎。
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获救的希望。
那是孤军奋战的人,路遇战友的激动,哪怕这战友目前还懵懂无知,但终归是个十分积极的信号,这足以叫目前的钟泽心怀期许。
感动,内疚,担忧等复杂情绪瞬间凝聚在了一起。
然后钟泽就做了一个连他都不明白的举动,他凑近景辛,在他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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