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此事对那时的他而言,同练剑几乎已是一般重要,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当初究竟在册子上写了多少同此事相关的事情,这东西若是让师无衍看见了……谢执玉简直不敢多想。
谢执玉深吸了口气,问:“屋梁上那一本……”
师无衍:“看见了。”
谢执玉:“……”
谢执玉的心,死去了一半。
他不由再忆起自己年岁再长一些后,大概是他以苍州内最快的速度筑基之后,他那时还是青年锐气,觉着自己有了这般的成就,总能令师无衍稍稍开心一些了,可师无衍同往日似乎并无多少区别,惹得他连夜写了数页埋怨师无衍的篇章,可到了第二日,他便又开始后悔,重新谋划起了应当如何谋求师无衍喜欢的计划。
说实话,事情到了那时候,这性质显然已与他小时候所想的不同了。
他幼时练剑,只是打些入门基础,师无衍会指教他,可日常起居时,他大多是同门中年岁比他大些的师兄师姐们在一起的,师无衍并不会与他玩闹,除了后来他总是梦魇的那段时日,其实他幼时并不常见着师无衍。
到他年岁稍长,真正开始照着门中的心法口诀踏入仙途时,师无衍在他面前出现的频率才略多了一些,可那也是一月中或许能见过叁两次罢了,仔细算来,其实也比不过门中其馀长老与弟子的亲近。
事情到他青年时终有转机,这修仙一途,越是往后,便越发困难,师无衍自此方常常留在宗门之内,也方才开始专心指教他的剑术,只是那时他自己和师无衍都时常闭关,见面的次数只是略多,可因为时常详谈剑道,说话的机会,倒是比以往要多出不少。
那段时日……以谢执玉当时写在册子上的话语来形容,他总觉得是他到宗门之后最好的一段时光。
当然,他那时已经不会在册子上写他喜欢师尊了,年纪到了,有些话已说不出口了,可他心中……却还是那么想的,因而他就算再过委婉,也总会在那册子中留下许多令人惊疑的痕迹。
于是谢执玉深吸了口气,问:“牆中藏着的……”
师无衍:“看过。”
谢执玉:“那……那屋檐下……”
师无衍:“也看过。”
谢执玉:“……您不会是把那些东西都翻出来了吧?”
师无衍这才停住话语,似乎是觉得他现下的反应很是有趣,稍稍弯了些唇角,弯出一个极为浅澹几乎算不得是笑的弧度,他没有继续回答,可这之后的意思,显然已极为明晰了。
他都看过,他全都知道,连在此刻这个极不常见的笑,似乎也是在应对谢执玉写下的那些话语。
他想看,所以师无衍便弯唇笑给了他看,可……可那时的话语,怎么能拖到现在来当真?他可不希望再将当年之事回忆上一边了。
“那……那时我还年轻。”谢执玉小声说,“我道心不稳,不能当真。”
师无衍:“……”
谢执玉又道:“年轻人都是如此,那时候写的东西,不作数的。”
师无衍:“……”
谢执玉又紧张瞥了师无衍一眼,像是试图从师无衍的神色中,判断出师无衍心中的想法,又小心试探:“您……您应当没看懂我册子里的意思吧?”
师无衍忽而抓着了他的手,吓了谢执玉一跳,正欲挣扎,那衣袍之下的尾巴已贴着他的腰缠了上来,毛茸茸的大狐尾绕过谢执玉的腰侧,将他束缚其中,而师无衍握着他的手腕,引着他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谢执玉惊慌失措,道:“您就算用尾巴——”
师无衍:“你现今的道心,好像也算不得多稳固。”
谢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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