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恬满脸都是水,额发和睫毛都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水珠顺着削尖的下颌往下掉。
他吸了吸鼻子拿掉手掌,洗手间顶部的射灯打进他的眼睛里,明黄色的强光,足以把每一根睫毛映得清晰明了,足够把眼底皮肤映得洁白通透。
秋恬眼珠的颜色比光还浅,像盛满清水的碎玻璃,直勾勾地看进了周书闻眼底。
周书闻呼吸微弱的静止了两秒,而后移开视线,用极强的意志力逼迫自己把目光投向秋恬的额头。
他一怔:“真的肿了。”
“是吧!”仿佛就在等他这一句话,秋恬立马有了说辞:“肯定脑震荡了!”
“……”
周书闻哑然,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不可能,信我啊乖乖,我没那么厉害。”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秋恬哼哼唧唧,似乎不愿意接受自己明明这么痛却丁点事都没有,又问:“那有没有出血?”
显然没有,但为了显出重视,让秋恬安心,周书闻掀起他的额发,凑近仔细看了半晌,才认真道:
“没有,但确实肿得有点高,起码得淤青个五六天。”
得到这个结论,秋恬才终于松口:“果然吧,我就说我一定伤得不轻。”
他这个样子也很可爱,有点像一块豆腐做的小人,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碰一下撞一下自己就会碎掉,总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是,是。”周书闻抵住嘴唇,偏头用力忍笑。
“咦?”秋恬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扒拉他的下颌:“你怎么没事呢?”
“我也痛啊。”周书闻嘴上这么说,但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看不出半点痛的样子。
“胡说,你这都快好了!”
秋恬气鼓鼓的,心里极度不平衡,明明两个人是一起撞的,伤是一起受的,怎么周书闻的下巴就完好无损呢?
到现在也只是红了一点,看上去再有个十分钟,最多半小时就,这点印子能消得干干净净。
“我就说你骨头比我硬吧!”秋恬一下子拿捏到问题的关键:“看,这就是证据!”
周书闻半点办法都没有了,笑是一定忍不住的,索性不再压着,敞开了让眼睛弯起来,笑得胸膛震动。
“嗯,你说得对,”他捏捏秋恬的下巴:“我是比你硬。”
哐当!
门口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周书闻猛地抬头,看到了一只粉色塑胶水桶,再往上,是保洁阿姨惊恐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是活了四五十年,终于亲眼见到盘古开天地,同性恋搞基的繁荣盛世,是不折不扣的快要升天的震撼。
幽暗的洗手间里,暧昧的灯光,湿漉漉的台阶,秋恬眼睫口鼻皆是水渍,晶莹的水珠从嘴角流到下颌,再流进周书闻的掌心里。
周书闻一手抬着秋恬的下巴,一手抓着他的后颈,指节修长,关节处皮肤薄得发红,指|尖抵着秋恬的下颌,不断有水珠滑下,从指关节滴滴答答地掉落。
说不清楚,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保洁阿姨还抓着拖把,傻了足足好几秒才回过神,不知道该先捡桶还是先捂眼睛,最后咬着牙跺脚:
“要搞去隔间里头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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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的讲座临近尾声,周书闻拽着秋恬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如死灰会地离开了洗手间。
场内原本的观众走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有一小部分在主持人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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