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麦尔人的眼睛骨碌地转动着,最后把眼神放到了床上。
床上的被褥鼓起一团,甚至还能借助屋内未曾熄灭的烛光看见床上人的发色,在白日里看见的暗金色,在黑暗中是无比的显眼。
足以让西麦尔人确定自己的目标。
长剑被烛光反射出凌厉的光,西麦尔人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目标走去。
*
床的另一侧,如果有人进屋的话,这个地方也是绝对的死角,只有等到进屋的人走到床前,他才可以看见那一侧的景象。
看见那隐身于黑暗之中的金发青年。
青年伏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已经紧绷,他凝神听着屋内的动静,随时做好发动进攻的准备。
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闻,即使是西麦尔人再怎么收敛自己的脚步,也无法隐去那鞋底落在地板上的啪嗒声。
越来越近了。
但。
兀然地,谢尔登的大脑感到一阵乍起的晕眩,他眼前一黑,脑门就要磕到床板上而发出异响。
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瞬间消弭。
握上剑刃的手因为突然而至的剧烈疼痛而紧攥,可是手臂宛若千斤之重,失去上抬的力气。
西麦尔的剑刃被烛光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啪嗒。
西麦尔人还在往前走。
只要再走一步,就会触及那看似易断但是足够坚韧的银色铁丝。
西麦尔人离那床沿愈发的近,只要再走一步,就像预设的那样被铁丝所绊倒。可是,一直前进的西麦尔人却是不再走了。
充血的眼眸上抬,突然说:“喂,巴威雅人。”
从敌方的口中突然迸出的声音,突然无比冰冷的寒水刺入谢尔登的脑中。四散的理智迅速回笼,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
只是,身体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西麦尔人像是自言自语,与刚才小心翼翼的动作完全不同。
“你知道吗,不管是巴威雅之城还是菲茨帕特的王国,都会落入怒神大人的手心之中。”
脚步迈出,准确无误地跨过了那一条坚韧的银丝,不再掩饰自己的落步声,随着快速的步伐,西麦尔人的长剑高举,就要径直插入床上那鼓起的被褥之中。
“不要再想,螳臂当车了。”
锋利的剑刃毫无阻碍地顺利贯穿床上的被褥,然而剑刃击穿时并没有血肉的触感,西麦尔人从自我思绪的沉浸中兀然抽出。
然而身处在床边的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隐藏床的另一侧的青年——那个他刺杀的目标,巴威雅之城的主心骨。
西麦尔人原本坚定的声音遽然变音。
那个青年抬首,暗金的短发之下,是幽蓝深邃如深海一般的蓝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谢尔登攀住床沿就将自己的身体凌空撑起。
长腿一踢,就将那插入被中的剑刃就从西麦尔人的手中脱掌而出。
哐当。
剑刃被踢飞,在半空中璇飞了好几圈,砸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谢尔登没等西麦尔人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欺身而上,剑柄反手而握,就将要抵在了西麦尔人的脖颈之上。
西麦尔人反应迅速,顺着谢尔登飞扑而来的力道,脚尖一转,就错开了攻击,两个人这时的方位发生了转变。
谢尔登一击不中,也不沮丧,鼻间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些病中的热意,大脑却在进攻的同时极其冷静。
下一刻,身形翻转,短发被徒然转变的动作而被惯性掀起。
动作连贯自成一体,速度迅猛宛若闪电,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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