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听懂了谢尔登的话,四肢站直了,似乎在自豪些什么。
与此同时,安静的室内中,碗筷掉落在地面上突地发出闷响,将一人一熊的目光都吸引到门外。
“西恩大……人?”
过长的刘海将伊布的脸挡去了大半,但这时他丝毫顾不上掩饰自己的面容,就瞪大了自己的黑色眼睛一脸震惊地望过来,口中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
“嗯。”谢尔登见了来者的反应,怎么会不清楚伊布心中的激动。
他脸上牵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对着来者轻轻点头,“伊布,我醒了。”
“西恩大人!”伊布顾不上被他摔在地上的汤药,三两个箭步就扑到谢尔登的床边,噗通一声就跪在边上。
着急地去看谢尔登的身前身后,“西恩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我再去把医生叫过来。”
“不,”谢尔登摇头,“只是没有什么力气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着,他就把布哈拉放到床上,掀开身上被子就打算站起来。
简单套上床边摆放着的短靴,靴底落在地板上,扶着床沿卸去一些身体的重力,脊背缓缓挺直,等站直之后才慢慢地松开扶着的手。
谢尔登对上伊布一动不动的眼神,把双手伸展开,“看见了吧,我没有事。”
伸开的双臂间却遗留一些旁人不可闻的轻微颤抖。
“是的,是我多虑了。”伊布顺从地点头。
谢尔登给伊布看过自己的状况,又慢慢坐到床上,额间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他压下自己因为简单地站起都微喘的气息,问:“距离那一个晚上过去了多久了。”
谢尔登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苏醒之后的机能大不如前,还没有恢复全盛的状态。
“西恩大人睡过去七日了。”伊布乖巧地回应着谢尔登的话,说出日期的样子不假思索。
他自从谢尔登的陷入昏迷第一天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生怕谢尔登一睡不醒。
因为根据阿斯佩尔所说的,那副药有十分强劲的副作用。
“居然是七天吗。”谢尔登自语,即使感觉睡了很久,但是对他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情。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月夜之下。
那个血流满地的暴雨之夜。
“……西恩大人。”伊布恭顺地说,“西恩大人刚苏醒,不如先再休息休息吧。”
“不。”谢尔登摇头,他的眼神向外望去,似乎穿透了木屋的墙壁想要看见外面的景象,“我想去看看城内的大家。”
“是。”伊布的建议被驳回,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反倒是又一次低头应道。
*
微风轻轻掀起谢尔登的衣角,随风飘来的金色的太阳花瓣同时落在谢尔登的手心。
谢尔登抬首,就可以看见那微微起伏的山丘。
山丘上竖立着大大小小的石墓碑,每一个墓碑之下,都埋葬着巴威雅的英魂。
他敛眸,说出的声音有些喑哑,“跟着我出城的二十三人也回来了吗。”
跟在他身边的伊布沉默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抱歉,西恩大人。”
“混在众多的西麦尔人之中,我们也找不到他们。而众多西麦尔人的尸体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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