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亮的皮毛,头上顶着的是圆圆的鼠耳,分明是巨鼠的模样,却是像人一样用两条强壮的后腿直立行走,前肢上的尖爪比一般的黑鼠更要尖锐。
身后长长的鼠尾宛若劲鞭,啪地一声就将身周的蔷薇花丛猛然扫尽,在鼠尾的鞭笞之下,古堡庄园西面的蔷薇花尽数在半空之中飞舞。
蔷薇枝条上的尖刺将巨鼠鼠尾的皮毛扫下微不足道的些许,花瓣与细长的黑毛混在一起同时在空中被气浪抛起,蔷薇花鲜红艳丽的花汁在空中榨出。
刺眼的红色映入了谢尔登本就瑰红的眼中。
“希里斯,我们得要离开这里了,不然会被它发现的。”谢尔登的左手被人一碰,触碰到了谢尔登还未愈合的伤口,刺痛从手臂在一瞬间兀然传至心头。
谢尔登耳中听见哈米什对他说出的话,回头间对上哈米什的眼睛,面对着对方一直蕴含忧郁的眼神。
谢尔登坚定地摇一摇头,“不。”
“希里斯?”哈米什有些不解,眼中礼节性含出的担忧都兀地滞住。
“这个古堡之中,活着的人不止是我们两个吧。”
谢尔登二人此时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尖塔的背后,这是一个不会被巨鼠发现的地方。谢尔登微微握上左手的手腕,压下自己臂间的疼痛。
他刚刚看见的刺眼的红色绝对不只是蔷薇花溅出来的汁液,而更是还包含着古堡中存活着的旁人的鲜血。
“的确。”哈米什颔首,承认了谢尔登的说法,又反问道,“但是你又想做什么呢。”
谢尔登望着哈米什的眼睛,他在对方那双深灰色的眼中看不见半点的怜悯与伤感,仿佛哈米什说出的话背后全然不包含他人的生命。
谢尔登眸色一沉。
果然,他和哈米什完全不是同道之人。
“我还是那一句话。”谢尔登的脊背从倚靠着的尖塔墙身上拉起,转动间身上垂坠的长袍晃动,他的眼神之中布满决然,“黑鼠是我们的敌人。”
他默默地望了哈米什一眼,那时间像是很短,又像是很久。
等到哈米什从那片深沉的瑰色之中回过神来,就只能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步入了阳光之下。
灿烂的日光覆盖在其红袍之上,就像是太阳神落下的目光。
“……黑鼠是与神明作对之人的部下吗。”哈米什想起了之前谢尔登说过的话,收敛下情绪的眼睛却是落在逐渐远去的谢尔登的身上。
沉思许久,哈米什才从尖塔的阴影中离开,脚步同时踩入了太阳之下的光明。
被谢尔登与哈米什所关注着的地方,那个凶恶的巨鼠凭空降临之处,被鼠尾蹂/躏得失去了方才华丽的蔷薇花丛之中。
数个孩子在花丛之中穿梭,足下的鞋底早就被磨平,只剩下赤/裸的脚底在鹅卵石地上不顾一切的奔跑,身上粗略的衣物早就被蔷薇的尖刺所勾破。
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这些孩子并不清楚,他们前些日子还呆在自己的家中,只是,在一夜之间,无数的黑鼠就侵入了他们的家园,将他们的父母家人全数啃啮而亡。
但是他们并没有被咬伤,在眨眼之间就落到了这个从外表上看来巍峨壮丽的古堡庄园之中。
“皮尤!我跑不动了。”此时,被一个大孩子拉住的幼童口中还喘着气,却是发出痛苦的声音,他往前面拉住他的孩子大喊着。
幼童脚下所跑过的道路,早就漫出了长条的鲜血的痕迹。
“不可以停下。”被幼童称呼为皮尤的女孩猛然一拽二人相握的手,跑动间还用余力厉声呼喊,她的眼睛还扫向四周一起逃跑着的同伴们。
“绝对不可以停下来,不然我们一定会被巨鼠所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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