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木头的狭窄空间将名为贝特的孩子的腿压断,但是他的脸上却好像浑然不觉,被擦去血液的面上一片安详。
被谢尔登所救出来的女孩双手交握在胸前默念祈祷,然而却在阿格瑞探出那再无动弹的脉搏之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直直朝前扑去。
“贝特!”
阿格瑞的手僵直,他缓缓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指,他认得贝,贝特是他弟弟的好友,更是一个很开朗乐观的孩子,经常替因为内向而遭受欺负的自家弟弟出头。
孤儿院坍塌的事件就等于埋葬了阿格瑞悲惨的过去,让他在最初开怀大笑,随着院内的九个孩子,连带着驱使孤儿们做事的院长一个接着一个救出,令他对于地动也没有任何的负面看法,反而是这场地动可以让格伦洗牌,自己也因此遇见了谢尔登。
脱离了贫民的身份,成为了拥有固定粮饷的新兵。
阿格瑞在踏入贫民窟之后的无时无刻都在向上天感恩,感恩这一场地动带来的奇遇。
但是现在,贝特的死无疑是撕开了阿格瑞那天真的想法,将鲜血淋漓的事实暴露在阿格瑞的面前。
谢尔登敛眸,地上的血色刺入他的双目,即使心中再如何翻起滔天巨浪,也没有一丝一毫表露在自己的脸上。
他走前几步,拍了拍阿格瑞的肩膀,再握了握跪地哭泣的女孩的手肘。
“收起你们的心情,地动带来的后遗症还有很多,还有别的人等着我们。”蓝色的眸光未曾闪烁,他的声音平淡如汪泉。
谢尔登转身,“医疗兵,马上带伤者以及死难者的遗体前往救援点安置,再继续回来执行任务。”
“是!”
由于女孩已经将最后一人所在的地点说出,在场的人也不需要地毯式地清理现场找寻,阿蒙森带队前往别处的任务也同时搁置。
留在原地帮助清理开贝压在特身上的阿蒙森也看见贝特的遗体,他低垂着头抿起双唇。
如果……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陷入沉思的阿蒙森立在原地,谢尔登转身向前时擦过他的身侧,阿蒙森低垂着的视线将那失去黑色披风遮盖的谢尔登放置在身侧的手纳入眼中。
那手上还套着阿蒙森之前递去的护甲,然而此时护甲上的布料早就被勾出无数的线团,但最注意到的就是那攥成拳上的泛白指尖。
这让阿蒙森在瞬间就回想起为艾德利杀死二十八号之后坐立不安的情形,那时的他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拼命用皂水企图冲洗掉染血的双手,然而即使双手的表面已经不再有鲜血流淌,但内里的本质却是没有改变。
直到——
身为叛兵的同伴慌张地跑到他身边,失措地断续道,“艾德利长官暴露了!地牢里的孩子都被救了出来,我们要撤退了,阿蒙森!”
急切的同伴大喘着气,他错过了阿蒙森浑浊的眼中乍现的一股亮光,阿蒙森抓住他几乎是用吼地问:“是谁将艾德利逼成这个样子的,是谁救了他们。”
“谁?那是艾德利长官的敌人,是一个长相就十分贵族的家伙,但不管就算他长得再怎么风光霁月那也不关我们事。”
风光霁月。
简单的一个短词就在那时深入了阿蒙森的脑海、以及心灵深处。
“冕下。”
大脑还未经思考,阿蒙森口中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怎么了。”
谢尔登停下脚步,自束起的高发间滑落的金丝在他的眼前晃动,薄唇间挂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有时若苍空、有时若明镜的蓝眸平静地望着阿蒙森。
在阿蒙森脱口叫喊的时候,他手下的拳也霎时间松开,血液在眨眼间回流,指尖的泛白消失不见。
除却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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