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荀彧捧来木匣,“请随意,我也许久未用了。”
匣中几只簪子都形状简洁,并无花饰,荀柔随便挑了一支,一贯固定住发髻。
伸手捏一捏,头顶一团的发揪,“要是能剪短,省多少事。”
每次洗头晾干都要半天有没有?难怪大家都喜欢带帻巾,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
“又胡言乱语,”荀彧轻斥他一句,伸手替他将簪戴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都记不得?”
荀柔乖乖站好,抬眸看向堂兄,荀彧做什么事,都是一样端正的态度,就是现在帮他整理发髻,也神色一样专注,纤长微翘的睫毛,一根根细数分明,一双琥珀色眼眸,清湛得仿佛透明,只是眉间忧虑却始终不能放下。
广袖拂过荀柔面前,带着轻盈香气,与他身上的衣香,不能分明。
“好了。”荀彧退后一步,见堂弟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怎么?”
“阿兄真好。”(看)
哎,他是不是老说这句话?
荀彧唇角弯了弯,“行了,走吧。”
荀柔犹豫了片刻,从医箱下拿出一支小木匣,递给他。
“这是什么?”荀彧接过打开,不由一愣。
匣中放着一根极好的山参,一打开就能闻道药香扑面,他还第一次见这样大的人参。
“阿兄,不是我不愿拿出,只是,人参虽是灵药,却不好随意使用,”荀彧听着他的话,缓缓抬起头,“若是我恰好不在,请疾医来也需要时间。”
有些话,因为亲人,才更不好说。
今日虽然只是风眩之症,但伯父的身体的确很虚弱了,人年岁渐长,有些事终究无法避免。
十一兄也好,十六兄也好,他也想说得大家都明白,但又不敢。
人参虽然好,也如他所说,不是随便使用的,尤其是身体虚弱的老人,但什么时候才用,实话实说,将人参给他们,他有一点不太放心。
见荀彧眼中渐渐浮起悲色,荀柔连忙抓住他的手,“我不是说伯父会如何,怎么说一年之间,总还不会有变化,只是我担心自己正好出外,家中寻疾医有要时间,怕耽误伯父病情。”
“彧明白。”荀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点点头,“阿善的意思,彧明白的,多谢。”
“先吃几幅药看看,”荀柔道,“也许会好些,今日这样情况,我看得也未必准。”
“好,”荀彧将匣子收起来,随口道,“这样的人参,恐怕不好寻见?”
“是啊,”荀柔克制住撇头的冲动,僵硬道,“这是我一位友人所赠,当时我也不知道它如此贵重。”
于是,荀彧点点头,没有再问。
大兄的课,当然上不成了,荀柔吃过朝食回家,典韦已经来了,不仅他自己来,还带来一个人,“这个商人自阳翟来,说想同荀家做生意,俺说荀家不做生意,他又说认得公子你,想来见一面,有事相求,俺就带他来了。”
“在下波才,见过公子。”对面青年高大健劲,拱手施礼,大气朗然。
“是你?”荀柔想起他,正是数年前在阳翟街头,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一边回礼,一边奇怪道,“有什么事?”
“不知可否单独与公子相谈?”
“……好。”
“如今天子昏庸,奸臣当道,官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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