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荀柔也不说话了,结果憋了一会儿,还是波连忍不住开口,闷声道,“我果然再无法张弓挥剑了么?”
“所以,你明白自己不是铜皮铁骨、刀剑不入吧?”荀柔道。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波连一下子,怒气冲冲转过头来。
暗淡灯火下,少年眉眼盈盈,“嗯?这可是你们老大自己说的。”
波连一下子给憋得说不出话,望着笑得得意的家伙,竟没法生气,“你故意的。”
“你该庆幸,”荀柔神色一淡,“你还活着,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真的十分幸运。”
波连看着他,先是一脸迷惑,接着不知想起什么,直憨的神情渐渐敛去,眼睫下垂,竟显得沉静,“我无所谓,就跟着我哥,我哥去哪,我就去哪。”
荀柔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果然是幸运的家伙。”
一个人能找到一个坚定走下去的人生目标,比大多数只能迷茫探索中,迷失方向的家伙,真是幸运多了。
波才拿来酒和针线,荀柔先用酒给波连冲洗伤口,又把针在火上烤透,穿线缝合,幸运大锦鲤疼得叽叽哇哇大叫,一个劲的扑腾,被他哥死死按住。
“别动,”荀柔还吓他,“针要是穿错了,还得退回,多扎几针。”
“伯谦?”脚步声缓缓入内,来人声音温和,“宗继伤情如何?”
波才顿时尴尬紧张得差点弹起来,“……老师……我……”
“勿动。”荀柔头也不回,沉声道,“现在,这里是我的病人,按我说的做,让你们大贤良师再等等。”
“我……”
“勿动!!”
……
波才果然僵硬得一动不动。
身后的张角替他答了一声,“好。”
“你若是站不住,便自己坐下。”荀柔依然头也不抬。
“好。”张角替自己答了一声。
房间安静下来,连刚才大闹大叫的波连都不出声,针线穿过皮肉,吱嘎之声,清晰可闻。
荀柔从容不迫,终于缝好最后一针,一剪刀剪断余线。
据说,外科大夫是有特殊的打结方式的,但他只会他姐教的缝衣服那种。
“好了,”荀柔最后望一眼宛如蚯蚓的缝合线,毫无愧疚的向波才道,“你这针得磨了。”
波才连扑待爬起来,呆了一呆,这才在弟弟的席边,五体投地,真心诚意跪拜下来,“多谢公子大恩,也代我弟多谢公子。”
方才,他真是经历了人生,相当艰难的一刻钟。
“你看,你弟是今天就拉回城里,还是准备再等等?”荀柔望了一眼他满脑门的汗,问道。
“宗继伤势颇重?”张角关心道。
“命应该能保住,就是以后磨针大概都难。”荀柔道。
张角叹了一声,“如此,岂能留他在营中辛苦?还是回城修养吧。”
“多谢老师,”波才几乎立即开口应下。
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私心的。
荀柔站在一旁,仿佛一切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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