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席间,形容富态的中年人摆摆手,笑呵呵道,“何将军不必劳烦,在下认识荀侍中之时,侍中还是未及五尺的小童嘞,只是不知侍中是否还记得我,若是记得,到雒阳为何不至我家。”
“张司空说笑了。”荀柔施礼,“司空贵为三公,夙兴夜寐,为国事操劳,柔一介微末,岂敢上门打扰。”
张温颇为受用的抚了抚胡子,端起盏,“奉公为国,乃是分内之事,岂敢言劳累。”
可不是嘛,几千万钱都花了,不好生体验,岂不浪费?
“司空真是国之栋梁。”荀柔也端起自备米汤。
这年头酒液浑浊,味道又淡,真是比后世好造假多了。
“先前司空府中还有人议论,以为荀侍中少年显贵,未免年轻气盛,”张温道,“我当时便驳斥之,必无此事,侍中自幼礼仪端谨,从无失礼之处,且性情沉静,绝非轻浮之辈。”
“谢司空替我说话。”
这莫不是无中生友系列之无中生人。
“嗯,”张温继续道,“你少年得官,乃是天子一手提拔,当忠心体国,方能报答天子大恩。”
“多谢司空教导。”
“这位是”何进介绍下一位。
“何大将军忘记了,”席上中年笑道,“我可是在将军之前做颍川太守,岂能不识颍川神童?”
“哎呀,”何进连忙笑着,一拍额头,“正是,正是,是我疏忽忘记了,哈哈。”
“哈哈,许多年过去,大将军一时忘记也正常。”杨彪笑得颇有风度。
“哈哈哈。”何进也笑得潇洒。
“见过文先公。”荀柔眼见二人对笑,差点替他们尴尬。
颍川太守任满,入京为司隶校尉,这是先前惯例,然而杨彪却中途转任隔壁南阳太守,又以永乐少府入雒阳,又为太仆…
所谓永乐少府,就是掌管太后所居永乐宫的官吏,负责工作伺候太后日常。
而太仆虽为九卿,作用则是掌管天子舆马,就是孙大圣当初当的那弼马温。
杨彪要是普通士族出身,这样升迁路径就算了,他家到现在,可也是三世三公,他父亲杨赐更是天子老师,却因为升迁与何进重叠,一路被碾压。
各种滋味,大概只有杨文先自己清楚。
“当初见荀君,皎皎童子,聪颖卓异,我便知君必非常人,”杨彪道,“日后与君同殿为臣,当勠力同心,共奉天子。”
“杨太仆所言极是。”
别说,看见两鬓微斑的杨彪,荀柔才终于有自己弯道超车的实感。
九卿也是二千石啊。
杨家与他家过去合作愉快,他家标点符号,使两家在士林赚了不少名声,他家竹纸在河东地区销售,承包给弘农杨氏,在荀柔被黄巾抓去后,杨彪之父还曾为他辩解,但从今往后,却不知两家关系将会如何。
他自己当然不会成为下一个“何进”,但杨家会怎么想,却是另一回事了。
“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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