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带着亲朋好友,为他冲锋陷阵,粉饰太平。
荀彧蹙了蹙眉,正待反驳,却又听他继续道,“况且,灵帝看错的人,不是我,是何遂高。大将军陡握兵权,杀伐果断,先灭蹇硕,后诸董氏,转眼掌握乾坤,我亦无可奈何。”
士人通过朝堂力量制衡天下,那是建立在天下安稳的前提之下,何进作为大将军没有做到第一步,他也没办法不是?
荀彧沉沉望了一眼堂弟平静的面容,“是无可奈何,还是私心?”
他实在未曾想到,堂弟竟然一年多前,就预料到如今之局势,却毫无作为,放纵至此。
“……是私心。”
槐树枝丫探出屋檐,下垂的白色花穗,在微风之中飘零在檐廊下铺设的木板上,碎碎点点。
荀柔伏在案上,轻微眩晕,横向视野,让他眼中的世界奇妙的与以往不同。
交织朦胧的视线中,堂兄青衣身影已看不见,春风三月的熏香却仍然在空气中缠绵。
将涵养如荀文若,气到拂袖而去,大概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就……还挺有成就感。
轻笑一声,指尖沾了酒水,在桌上点出纵横。
很多话,堂兄知道不必说。
他们受过一样的教育,读过一样的书,在同样的环境长大,他并没有不知形势,不辨黑白,所以,他们彼此知道,这的确是他做出的选择。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何进与宦官之争的末路,“算了,总之……还是抓紧吧……”
荀柔扶着案坐起来。
毕竟,光熹元年之夏,快要结束了。
……
外将逼迫,令何太后屈服了,她终于在立秋之前,责退后宫宦官,以三郎署官入守宫庐。
大批士人官员进宫,重掌自桓帝时代失去的内宫政权。
按照历史,他堂兄荀彧正是在这一时期成为守宫令,秩六百石,负责御纸笔墨及尚书财用诸物及封泥。
听上去,六百石守宫令比四百石尚书台侍郎要高,但论实际职权,尚书台民曹负责上奏文书、天子诏令,而守宫令不过是库管而已。
当然,他如今关心的,自然不是荀文若的升职通道。
何进征招的外将,各自到达进驻之地。
这其间,还发生过一个插曲,董卓未停在何进安排的上林苑,而继续东进至渑池,宣召数止不听,又进河南。
于是何进派出侍郎种邵为使,往军前叱之,让其还军。
这次,董卓终于怂了,改驻夕阳亭,不再东进。
公卿们惊心于其人兵马众多,何进虽然按住了他,也未尝没有忐忑之意。
如此,再加上何太后退让,并何苗亲自登门劝说,何进诛杀宦官的积极性,一落千丈。
荀柔听说袁绍数次上门劝说,都没有再说动大将军。
若非廷尉府来消息,说袁绍以大将军名义,诏书州郡抓捕中官家属,他还以为,历史改变了。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到尚书台。
颍川名士陈寔于七月甲申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