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连摇摇头,闷声道,“我原以为,大家都是好兄弟,也未曾亏待几人,谁知竟也与那逆贼袁绍勾结,他们都不曾想过寨中老小乡邻?”
“叛逆造反之人,自己家小都不在意,哪还会在意他人。”他身旁典韦拍怕他肩膀,“常山的冬酿也颇为著名,我陪你畅饮一顿,一醉解忧!”
“此次,多亏典兄相助。”荀谌拱手道。
“这算什么。”典韦无所谓的摆摆手,“此间事了,我还给小郎君送信去,待会儿喝过酒正好启程,也不知小郎君如今又长高没有。”
荀谌忍不住笑起来,“含光这般年纪,再长高不易,是不能长到典兄这般个子了。”
“说的也是啊。”典韦可惜的叹了一声气。
“阿嚏”
“阿嚏”
“阿嚏”
未央宫殿建造时,地面便留有余地,夏季可以通水,冬季可以置炭,以使四季温暖如春。
因此,即使在寒冷的冬季,席地跪坐也并不觉得寒冷。
故而,在百官肃穆的朝会上,跪坐上首的荀太尉一个接一个的喷嚏,着实引人瞩目。
御史台群寮捏着玉笏,望向貌似神游天外的老大,彼此也不知道该不该履行责任,弹劾一下太尉殿前失仪,这……毕竟有点太明显了。
“太尉有恙,不如回家休息?”同处一席的司空杨彪,将表情努力调整到慈祥关怀,低声道。
“……是啊、是啊。”跪坐在他们身后一席的大司农张义与少府田芬附和着,表情却没有杨司空自然,露出一种尽似牙疼的狰狞之色。
“唔,不必。”青年太尉含糊的拒绝了好意,揭下掩口的丝帕,长睫的阴影落在秀致苍白的面庞,两腮边却如施了胭脂一般红晕鲜艳。
众人目光忍不住聚集。
旁人冻疮满目狰狞,太尉却被冻得艳光照人,活色生香。
但是、但是,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
满殿公卿的心情,在这一刻忍不住挣扎。
毕竟,本来按照往年之例可以放假到除夕,却正因为眼前这家伙勾结太史令,将开朝的吉日选在年前,以致大家全都要提前开工。
知道太尉近来在忙城外救灾之事,冬至假期都没有休息,但您老这都病了,居然还惦记着让大家开工,这是怎样的敬业精神!
荀柔蹭了蹭冰凉的鼻尖,对周围“关切”的目光熟视无睹。
大冬天的,感冒一下,多正常。
族中的新规,在大兄的支持下,无人公然反对,也就暂且定下,接着就是救济雪灾,原本计划顺利,他也向天子请示过,但最后少府与太仓扣扣搜搜拿出来的赈济物资,实在不如人意。
当他不知道今年丰收,国家收了多少粮食税收?除了长安,幽州、青州、还有冀州常山,都不远千里送来赋税,救灾所需不过九牛一毛。
发出去文章还在传播,社会影响还未形成,原本好心让大家先安稳过年的荀柔觉得。自己还是简单了。
他将丝帕叠放进袖里,起身来到殿中,再拜,双手托起一份奏表干脆道,“臣劾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纵容家人强抢民田,倒卖官粮,欺君枉法,其证据在此,请下廷尉议罪。”
荀柔投下一击重雷,把消极怠工的群臣炸了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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