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得知,立即封锁了消息,再传信给在外的荀柔。
恰左慈夜占星象也占出大凶之兆,告诉荀攸,荀攸也具信传书来。
荀柔收来消息,将两信摆开案上,饶是他不认占卜迷信之说,也不得不对着两封信心旌动摇。
消息再封锁,也未必能封住,如今也无暇担心。
自灵帝以来,东汉灾异不断,记忆之中,三国时期也灾异不断。
若是指明岁果有旱情,似乎也说得过去,可若一旦认以为真,那这凶兆之中,又果然指旱情吗?是否还有别的缘故?
预言、占卜,向来缥缈玄奥,若只是他自己,当无所谓,无论什么,坦然应对就是,但事关国运,如今他一系担肩,又岂敢轻忽。
明岁计划,若没有这两封信,倒也能从容安排,可对着这样两封信,却让人不得不再三思量,是否有不妥之处,或者那里出了问题。
荀柔一想就是一夜,待听闻帐上夜霜,在晨曦中簌簌落如玉碎声,起身披衣出望,才知天色已明。
天边是初升的朝阳。
广阔天际,彤云翻腾,霞光万丈。
到底,不够坚定,易被人事所惑。
荀柔向着东方舒展一夜坐得麻木的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气。
回屋将两封信怼进火炉,烧得一点不剩,再命亲卫,将袁涣、徐庶、戏茂等人统统都唤回来。
第二天主帐议事,先议旱情应对,至于占卜之兆,到也不必说。
“这二三载,风调雨顺,故使朝廷安定关中,若果有旱灾,诸边胡族更不安宁,况有诸侯,又漫传谣言惑众。”
徐庶听完荀柔预测,不由皱紧眉头。
“这是必然,也不必过多烦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四处边境加强武备,汉阳、安定、北地,各县都在高处立烽火台,相互驰援。”荀柔从容道,“至于诸侯,这几年兴兵动武,轻忽农耕,若有旱情,未必比得关中。”
这些他自然都想过。
旱情,不只是表面上看的,干旱粮食问题。
民以食为天,此时农业尚且粗犷,颇依赖天时,一旦风雨不顺,便易成灾,要饿死人。
进而,又将引起数多连锁反应。
东汉的衰微,岂只因桓灵二帝昏聩,自东汉起,天灾连连,水旱相连疫病,民不聊生。
赋税既难,百姓不堪,落草为寇,豪族借此要兼并土地,外胡受灾更添劫掠中原,兴兵动武更加剧财政问题。
“太尉所言不错,”戏志才捻着胡须尖尖,“既是天灾,众生平等,这些年,太尉广开耕地,多储粮草,关中形势比穷兵黩武的诸侯、居无定所之诸胡要强,我强,彼弱,未必不是战机。”
这算条新的思路。
众人不由精神一震,纷纷议论起来。
“咚、咚。”
荀柔叩了叩桌案,严声正色。
“兵戈之事暂搁一边,今日先商议旱情应对之策。”
戏茂连忙低头敛了兴奋之色。
其实预备旱情,手段也大抵就是那些,建陂塘、深挖井、疏通沟渠、广种耐旱作物,不过众人集思广益,能在细节上准备更加完善。
汉阳耕作的土地不多,本地人多以渔猎畜牧为业,不过既然可能出现旱情,那各行业都会受影响,为稳妥起见,百姓各人家还需趁时节开些土地,各多少种些芜菁、胡麻、豆类,以备不时。
对百姓,只道天气回暖,督促农耕,筑塘挖井通渠本在冬季,至于旱情,未见之事,当然不能先说,引起民间动荡。
除此外,自然还要加强各边巡守,乡里壮丁编列成对,安排班列,只道防备羌胡贼寇。
荀柔让王允侄王凌整理条例成文,复写一份准备传回长安,自己也提笔写信一封。
虽则文若、公达不至因一条占卜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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