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我们前来寻贾公商议。”荀襄道。
贾诩捋了捋须,“如此不如走陈仓道,经汉中如蜀?”
“这汉中不是还有张鲁在嘛。”徐晃当即道。
“我不是惧战,只是怕延误时机。”荀襄立即道。
“荀将军既然都不惧战,不如试一试老夫之法?”贾诩袖着手道。
荀襄不由蹙眉头,她如今独自领兵,自然也明白将帅决断的重要,行事越发谨慎。
汉中平原与蜀中沟通紧密,相信来往的道路也修葺整齐,可张鲁拥兵数万,汉中人口也逾十万,要是动了刀兵,她手中不到两万的兵马,应对起来就吃力了。
更何况,她没有公开的是,叔父的信中提到,他自己轻车简从只带几百人,她这一路兵马因此非常重要。
若是在途中折损,或者兵败势弱,都对局势不利。
荀襄反复衡量,另外三人都站定了等她决断。
良久,年轻的女将弯下腰,向年长的谋士长揖一礼,“请先生指点。”
“不敢,”贾诩避礼,“愿为将军效劳。”
……
“二位公子,太尉已经歇下,嘱咐二位公子,秋夜风硬,行军路险且辛苦,也请尽早休息。”
军帐之内,行军司马张既拱手,向刘范兄弟传达命令。
“又不许见?”刘诞双眉一扬,便要起身,被兄长刘范一把拉住。
“多谢张司马传告,太尉既然已歇下,我们便不打扰了。”刘范坐在行军榻上,客气道,“改日得空,请司马来帐中一叙。”
司马再揖,揭了帐出去,露出一线秀丽的山岭风光。
只是连日路途都是,帐中二人谁都没心思欣赏,任凭风景又被掩去。
刘诞向后一仰,军榻被压得一摇,“太尉这是何意思?一路行来,都不与兄长见面,我们要这样到成都?”
“你方才该客气一些,张德容是荀太尉在陇右策试请点的第一,这次随行为司马,每次前来传令,恐怕要留在益州,日后要与我们常相见的。”刘范拖了靴上榻。
连日跋涉,风餐露宿,三日方扎帐一歇,他也是贵胄公子出身,也觉得艰难,只是心中知道轻重,这才勉力坚持。
“荀太尉连太守都准备齐全了,兄长这个益州牧,还有什么意思,这不跟长安的皇帝”
“噤声!”刘范严厉道。
“餐饭已备齐,敢问是否送进去?”
刘诞神色不由露出一点惊慌。
“送进来。”刘范向他摆摆手。
“阿兄……”待送食的军吏离开,刘诞不由露出紧张。
“几十岁了,还不会谨言慎行?”刘范训诫道。
“我也不知如何…”刘诞讪讪端过餐食,他过去不会这样沉不住气,近来几日也不知怎么,越是接近成都,心中却越来越忐忑,“兄长,毕竟我们不曾去过益州……”
“吃过就休息吧。”刘范摇摇头,端起豆饭,连日跋山涉水太累了,他已没多少精力安慰弟弟。
父亲的野心和在益州所为,他们都清楚,益州的复杂斗争形势,他们知道,可他并不曾亲身到过益州,真正被父亲带在身边的,是他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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