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于地形,现下本部所有营寨形制,近似三角,北面就是中军所在下阳城,向南近大阳,向东延伸成锐角,绵延有二十余里。
角尖处是荀襄本部五寨,形成三角,并后展出两翼,相互相依,下阳中军部分环绕则是荀柔本人曾提拔的三个小将,和张绣留下的胡车儿一部护卫军。
南端大阳城也是荀襄二部人马,而原属吕布的六部兵马则被裹挟在中间,果应方才魏续所言,在撤退其部多半是负责押送辎重粮草。
照此看,钟繇与贾诩也算预备齐全,无论是退入中条山中,据山相持,亦或是等他前来亲自主持,都先有准备。
再说袁绍,其一路追赶,也是意气风发,好在帐下也有能人,前两日抵达砥柱,却也稳住,没有立即冲过来,在砥柱之东,一片略有起伏的丘陵之地下寨,连日试探。
彼前军距离砥柱三十余里,距下阳城七十里,据前军五十里。
“依前意,你等是想退守中条山颠軨坂?”荀柔眉心一凝。
钟繇点头,“此道出为安邑,乃河东首府,袁氏贪婪,恐怕忍耐不住。”
“可若其果然贪婪,将南线淳于琼一部招来渡河,虽则未必不能阻挡,可我军也会折损吧。”
钟繇顿时语塞,拱手不语。
“文和?”
贾诩只能开口,“军中无帅不能调度,只好如此。”
说完却也一拱手,垂眸而立。
“确实如此。”荀柔一笑,“元常兄不如文和坦荡。”
钟繇张了张口,只好摇头失笑。
“虽则只为拖住袁氏大军,不过如此形胜之地,不大胜一场,未免浪费。”荀柔扶案起身。
众将顿时精神一振。
“听说张绣在函谷关?”荀柔却又转移话题。
“是。”钟繇道,“他原要东出,徐将军却不敢放他。”
“徐荣太谨慎了。”荀柔摇摇头,“不是说要攻平阴么?让他攻去。”他垂眸想了想,“再去信与友若,让他发常山兵马南下。”
“是。”这回应声却是荀攸。
这两个命令一下,帐中个别将领顿时露出思索。
“诸君!”荀柔扬声道,“想必诸君多已听说长安文官改制,也必当想过自家前程。将为兵者,所求不过两处,一则为其志,保家卫国,成就大业,不负大义,青史留名,一则为其私,封妻荫子,升官发财,长享富贵。”
“武将之富贵爵禄,之留世威名,皆要从军功上来。诸君从我,自来知道我从不吝惜奖赏。如今不使朝廷安定之人,只有袁氏,袁氏平,则天下安,诸君从我平袁氏,便是安定天下的功臣,封功绶爵,不在话下,惠及子孙,故所应当,待承平之日,修文息武,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绝不会发生。所谓,君等不负我,我必不负君也。”
“天下久盼安定,眼下,袁氏轻敌冒进,不知兵法,不通地利,已然陷入必死之地,只需一战,可定胜负。”荀柔提了提气道,“此乃天授之机,望诸位同袍与我一道,驱杀袁贼,复我中原。”
承诺许下,口号也热血的喊过,终究要落到实地。
“曹性,你今日便领本部兵马在瞿周西北下寨,这两日,若袁氏来攻,则从侧翼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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