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伤,终究要兵出河北。”
“正是如此。”荀攸颔首,继而起身,“小叔父且安歇。”
说完即回转案后,捉起方才弃下的毛笔。
荀柔见此,愣了一愣,继而失笑摇头,到底承了他的好意,只是嘱咐亲卫,又添了两盏油灯,将案头照亮些,自己则向隅阖眼睡去。
次日,他免不了先巡视了城寨,再往颠軨坂内观察。
河东郡他曾滞留许久,也算熟悉地理,但颠軨道却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
细论起来,这还是他打的第一场硬仗。
过去那些所谓百战百胜中有多少水分,他自己非常清楚,若非大汉一张大旗在上,哪能这么容易收复陇右四郡。
但袁绍与过去的对手显然不同,过去的对手,开战前见了大汉旗帜,心已先怯,存下战败投降之念,几乎都是一战不成,倒旗投降。
袁军却不会如此容易。
袁绍在冀州耕耘数年,起兵之时必已心意坚定。
所携之兵力,即使处处分兵驻守维持,至眼前仍有超过五万,这还不算往来运送粮草的民夫。
不过,既然终究要短兵相接,想这些也无用,只想如何破敌,如何增加己方优势,而降低敌方优势。
“骑兵在山间机行动不便,终究要靠步卒厮杀。”次日,陪同登山观望时,贾诩如此道,“不过以此道狭窄,敌军人数虽众,却也无用了。”
“是,不过,我等不惧厮杀,只是此处山地陡峭,虽布伏兵,然为引袁军至,山上不能筑墙阻拦,兵势又不厚,恐为之冲破。”偏将罗胜亦道。
“也怕袁氏抗着大盾,直接冲突出谷吧。”荀柔轻笑道。
罗胜、宋盂二人当即不敢言语。
贾诩却一点头,“正是,还需一军当道堵住袁氏兵马,三面围攻,方可奏效。”
至于堵不住有如何,也不需废话了。
“这便是文和与钟公,不敢与袁氏交战,只想依山固守的缘故?”
“不错。”贾诩坦然,“我等俱无此等猛将。”
“我知道了。”荀柔点点头,“今日午后,贾公归营协助公达、钟公处理军务。”又向随行几将道,“你等就带兵卒在山上寻找安置弓弩射击位置,收集滚木巨石,准备伏击诸事。”
几人俱应命。
“不知太尉何往?”亲卫问道。
“去大阳,找能在狭道中阻拦敌军的猛将。”
大阳县的城防正在更换,虽还未整备,但各处也显得井井有条。
高顺听闻传讯,自胄甲整齐,出城门相迎。
彼此相见,荀柔固然已一路回忆当初自己想将高顺分出吕布帐下,却遭其本人拒绝之事,高顺却也未免想起当年秋雨中遇见的名门公子与眼前国之太尉的异同。
一路都未想出如何说服对方,荀柔干脆向高顺邀请道,“高将军可愿同我往河道一巡?”
“……敢不从命。”高顺埋头拱手。
虽未至秋汛,虽然是干旱之年,但滔滔大河,依旧奔腾澎湃,飞溅如滚雪。
骑行数里,荀柔下马将高顺唤至面前,将坂道围堵计划直接告知其人。
“此任艰难,我左思右想只有将军与所领陷阵军可以当之。”
高顺沉默片刻,忽而问道,“吕将军果真病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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