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必要得看我。”詹岁如说道。
监管员只见工匠帽檐阴影下淡色的嘴唇微翘,像是在笑,然后就迈开大长腿,绕过他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了。
监管员不敢拦,但在掮客的死命令下又不敢任由工匠就这么走了,只好愁眉苦脸地跟在后面,陪着小心一路劝说。
詹岁如嫌他烦:“闭嘴。”
监管者闭嘴了,神情更加愁苦。
今日正好赶上黑市每半年一次的拍卖会,这场热闹连带着周围的店铺和自由摆摊的街道也繁盛起来。
詹岁如之前光顾着“末世碎片”了,此时看见周围的动静,才想起来到了拍卖会的时候。
“拍卖会开几天了?”她脚步一转,穿进了街市。
黑市的拍卖会半年开一次,一次持续三到七天不等,根据拍卖物品决定。
监管者生怕工匠再一时兴起跑去参加拍卖会,连忙说道:“刚开、刚开,拍卖品的名册三天前已经传给您了,我再给您送一份实体的。这次开五天,前三天都没什么好东西,您肯定看不上眼。”
黑市中人来人往,有新人瞧见向来声势强横的监管者这么小心地跟在别人身后,不由问道:“这人是谁?”
“工匠?他怎么来这里了?”答话的店主也好奇了。
这些在黑市里有自己独立房间的大佬们另有一条进出的道路,通常不会出现在这里。
詹岁如也没打算久逛,穿过街道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把监管者留在会客室,自己进了休息室。
监管者在会客室里坐立不安,生怕工匠不出来了。好在没过几分钟工匠就又出来了,看上去还是之前那身衣服,并没有任何变化。
工匠常年都是这套装扮,黑市里见过他的人都猜他是不是有一柜子的黑风衣和宽檐帽。
监管者此时却没什么吐槽的心思,只为工匠的出现而松了口气。
重新出来的工匠变得沉默了许多,大步流星去了掮客的会客厅。
掮客凝固在一张沙发上,头上扣着一个快递纸箱,一只手压在纸箱上,另一只手从沙发边缘垂下来,手指时不时抽搐两下。
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身公园大爷们打太极时穿着的那种宽松练功服,两只手叠在小腹前,双眼关切地看着掮客,口中絮絮不停。只看他诚挚的目光和温和的语气,丝毫看不出就是他把掮客折磨成这样的。
詹岁如多盯了那个快递箱好几眼。
这是个什么道具?能帮掮客抵御大师的“且听我一言”吗?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横摊着的掮客,他蹦起来摘掉头上的快递纸箱,看过来的眼神让詹岁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才来!”
这股子强烈的幽怨和终于看到人的惊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掮客怎么样了呢。
詹岁如硬生生让他叫得一抖。
“你脑袋上套的什么玩意?”
“一种用来隔绝外界的道具。这个不重要,你想要可以送你。”掮客迅速给两人做了一个极度简短的介绍,“工匠,这就是大师。大师,这就是工匠。”
古知行看向工匠,转移对话目标:“你……”
第二个“好”字还没说出口,掮客已经跑没影了,顺便把自己的心腹监管员也给薅出去了。
两人迅速换了一个房间,掮客双目神采奕奕地打开房间里的大屏幕,屏幕上分了二十好几个格子,只有一个是亮的,上面显示的正是他会客室里的样子。看角度,这似乎是一个藏在茶几上的纸巾盒里的监控器。
监管员都惊住了:“老板?”
你之前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掮客:“别吵,这可是我专门改造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监控!”
这种重要会面双方肯定是都戴着屏蔽器的,看其它二十多个黑下去的屏幕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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