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来回教学楼的两分钟,荆平野将剩下的十八分钟都分给了应逐星。
不过军训检阅没有什么好看的,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个个走得相当寒碜,不上台面。荆平野托着下巴,无聊地打了声哈欠,为了不出声音,生生忍出了眼泪来。
中途徐崇来了,荆平野知道他是应逐星班里的老师,生怕他出声叫自己,连忙食指抵在唇上,徐崇虽然不明所以然,但仍是笑着冲他点点头,假装没有看见荆平野,对应逐星道:“坐在这儿是不是挺无聊的?”
“没,”应逐星说,“听着也挺好的。”
荆平野指了指雨伞,递给了徐崇,抱拳鞠躬了下。徐崇点点头,拿着伞坐在应逐星的身侧,看着荆平野小跑离开,应逐星忽然问:“刚才是有人吗?”
“我这么大一个人,”徐崇说,“算不算?”
应逐星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徐崇问:“你在咱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很好的朋友?”
应逐星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了:“对。”
“果然人活一辈子,还是离不开朋友的,”徐崇感慨道,“别坐这儿了,走,食堂吃饭去。”
应逐星起身,雨丝飘到脸上,他抬起手,雨于是落到了他的手上——雨还是在下的,只是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局部降停。冰凉的雨水在手心里变得发热,应逐星大致猜到了,但没有再问什么,跟着徐崇离开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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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雨伞给徐崇之后,荆平野倒霉地发现雨势转大了,他不得不披着校服外套跑回教学楼,所幸距离不远,没有淋得太狼狈,只是雨刮得脸上都是水,荆平野蹭着校服擦水,快到教室时,看见李荷站在走廊窗边,正在和对面的女生聊天。
李荷看见了他,胳膊肘碰了下另一个女生,女生回过头来,荆平野才发现那是何珂欣。李荷揶揄道:“跟他打招呼呀。”
何珂欣愣了下,笑起来:“上午好。”
荆平野也摆摆手:“上午好啊。”
这是从上学期表白事件后,荆平野第一次见何珂欣。分班之后,何珂欣在五楼,他的班级在三楼,通常是碰不到面的,如今乍一碰到,还是稍微有点尴尬的。
回到教室后,陈千看他衣服外套湿了,问:“你的伞呢?”
“天有不测风云。”荆平野只能这样说。
陈千摇头晃脑:“人有阴晴圆缺。”
刚进教室的语文老师听见,抄起课本敲了一下陈千的脑袋:“让我听听你的脑袋是圆还是缺——回去抄《水调歌头》!”
待语文老师走后,陈千又说:“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何珂欣了。啊,真怀念我们的斗地主时光,那是我唯一可以合理成为地主阶级的时候。”
“没关系,”荆平野说,“你只是没有地的地主。”
陈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我是猪!”
玩闹了一通后,快上课时,陈千突然说:“我还是觉得你和何珂欣有猫腻。刚才她一进门,问李荷你坐在哪儿,都不问我。”
“你不好好在这儿坐着的吗?”荆平野无语,“这还用问?”
但是陈千依旧不依不饶,他虽说看着吊儿郎当,但观察倒是很详尽,又说了几处细节后,荆平野又不擅长撒谎,不得不承认了上学期的事情。
陈千叫了一嗓子,这时已经上课了,语文老师扫视过来:“来,陈千上黑板默写!”
下课后,陈千猛地拍了荆平野的后背,愤怒道:“他爷爷的,表白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爹说,逆子!”
“你别跟别人说。”荆平野连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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