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又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大太太慈爱,才许了公子住下,还有那许多书可读,笔墨也是尽够的!想来自己在家也不能如此便宜呢吧,怎么如今还挑拣起来了?”
接着又听到一个谦和的声音道:“辛苦小哥了,若是其他事也不敢惊动,只是这笔秃了真没法儿再使,会试再即,还请小哥行个方便!”却是李文英的声音。
与他对嘴的,是邢氏分去照顾李文英的一个小厮,年纪不大,倒学足了贾府的拜高踩低!后来又说了好些无赖话,李文英百般央求才勉强应了去办,想来也是没钱打赏的缘故。
迎春在花阴下忍了又忍,才没走出去问到那小厮脸上。只忍到那小厮走了,刚要走出去,却见李文英已经转过来,笑盈盈地对她说:“二姐姐见笑了,给府上添了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文英没答言,只用眼睛看向了迎春嫩黄色的裙摆。哦,是了,嫩黄的裙子在绿色的花树下太显目,约莫是方才气急了没藏好,李元英正对着这边,让他看了个正着!
“我才刚走过来,听见有人说话一时站住了,不是有意……”
“我知道。”
“小子们没什么见识,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读书人一时的困顿,只当做历练就是了。你如今乡试在即,且把心思都放在温书上,日后一朝成名天下知,再看他们,又换作另一幅模样了!”
迎春霹雳吧啦的安慰脱口而出,对她来说,李文英就像是高考在即的高三生,不说好好照顾着,还有人没眼色地出来胡言乱语影响心态,实在可恨!
说完一抬头,只见他还是那样笑盈盈的样子,看着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多谢二姐姐。我没有钱赏他,还要烦他跑腿,他咕哝两句就罢了,到底给我换了,我还谢他呢!”
“噗嗤,你倒朗阔,果然这样才好呢!日后若是缺了什么,也不必和他们对嘴,横竖我也要过来给老爷太太请安,你届时列好了单子给我,我一总给你置办了送进来。
你正是紧要的时候,犯不着费那些口舌去和他们歪缠,千万不要想着不好意思。等你以后为官做宰,出入庙堂的时候,就会知道这是极小的事了!
你方才说的笔,我待会就让人给你送来。那还是我师父旧年给我的,因我总练不得一笔好字,所以白放着可惜了的。你如今能用上,正相宜!”
“二姐姐说的师傅可是林公?”
“正是呢,你也知道这桩旧事?”
“我曾在苏扬求学,林公开堂授课时,忝为门下。”
“那正好,更不用外道了,说不得,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弟呢!”
第66章 战火
等李文英目送迎春离开后,一个小厮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哥儿有事吩咐?只管与小的说就是了,来贵那杀材是前头太太跟前的人,占着老子娘在咱们二爷面前有些体面,管事的使他都拨嘴不动。
咱们太太也不理他,不过让他白担个院内行走的名。哥儿吩咐他做事,干不利索不说,还白费一场口舌!
是笔秃了不当用?文畅阁如今这么砸招牌了呀?小的一会就去仕林街上给哥儿重新挑一盒去,保管合心!”
昌儿是个实诚人,邢氏把他拨过来伺候李文英也算用心,只是这孩子话实在太多了些。
他突突突地说了这么一大堆,李文英不过顺嘴回他。说有事吩咐的时候,他回“多谢!”说文畅阁笔不当用的时候,他回“约摸是我太用力了”,说去仕林街给他挑新的,他回“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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