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英暗叹一声,从来明哲保身的人,竟想主动上前将那纨绔得注意力吸引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那个吸引了自己目光的小姑娘脆生生地说:
“你既自称为生员,就该谨遵孔夫子教导‘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已然偷听人言,失礼在前;还变本加厉越性问名,说出‘知己’等语。小女不才,敢问公子读的是哪本圣贤书?!”
口不出恶言就刺的那张瑞羞愤欲死!李文英怔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那一瞬间突然就……很心动!
等他再去学堂时,张瑞就不在了,夫子说他去了别地儿求学,这话根本哄不住人,别地儿的人想来扬州求学还不能呢!怎么如今倒有人跑出去?
所以刚一下学,书塾里立马就炸开了锅,李文英平时从不理会别人学舌,此时也鬼使神差地停下来听。
“我姨夫在盐运司里当差,这话还是他说给我听的,别人再不知道!你们听了可别出去胡说啊!”
“嗐,不说不说,快些告诉我们吧!”围观的人急着催促道。
“哼,也是那张瑞背晦,竟得罪了巡盐御史林大人的亲眷!大伙儿都知道,林夫人早丧,林大人膝下只有一女,自然爱如珍宝。
之前都是送往京城她舅舅家托赖外祖母教养的,前些日子才回来为父侍疾。前日听说林大人好些,就与她舅家表姐出门散心。
偏张瑞那横螃蟹一头撞了上去!倒敢问人家姑娘的名讳!你当那姑娘是谁,她可是如今荣国公府的小姐,她父亲是袭了一等功的将军!
那是个能受委屈的主儿?把张瑞臊了一番不说,林大人次日就派人登了张家的门!这张家做的就是盐运的生意,你说这败家子可不是戳了老虎的鼻子眼儿了吗?”
众人唏嘘感叹了一番,都说那张瑞不开眼,往日在学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如今真是大快人心!
李文英心内吃了一惊,他曾听母亲说过,自家有一个不怎么来往的姨妈,就是嫁到了荣国府中!
这一重关系,让他原本沉寂的心又鼓噪起来……
后来,扬州城里传说林如海收了自己的外侄女做弟子,听说教导的很是悉心!
再后来,林如海辞官回姑苏开堂讲学……李文英凭借他在学里优异的表现抢到了去姑苏听讲的资格。
在姑苏的日子,李文英没能再见到当初那个姑娘,他们这些外来的学子入不了内院。
甚至,由于慕名而来的学子众多,他混迹于人群中都算不上出彩。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文英就收了旖旎的心思,一门心思钻研起学问来。
如今想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下定了决心要混出个人样,去搏一搏自己与那个姑娘的可能性呢?
大概是,他偶然间听到书院里的仆人说,他们这些学子,冬日用的热饼热水,屋子里烧的炭,夏日里喝的解暑汤都是她去找林公要来的时候。
也有可能,是林公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的笑,与他们分享自己一个“学生”对时事经文的见解时,他就能笃定那是她的想法。
她对世人总有一种超脱的悲悯,从她给小乞丐们分饼饵,给学子们治汤水,甚至对经文的解析中都能看出来。
这种悲悯与博爱,对他这种工于心计,学君子却总在阴谋诡计里打转的人,有着莫可名状的吸引力!
在姑苏的最后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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