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宝钗正色道:“随便说说也不行。此事你非但不能说,连想都不要想。便是姨妈在你面前提了,你也只当没听见。”
从前她只觉得王夫人凉薄狠毒,自己的母亲只是心软糊涂又溺爱儿子而已。这一刻却忽然明白了:两个都是王家的女儿,谁又能比谁心善?
再想到薛姨妈遇见需要决策的大事,总是对着她哭哭啼啼的,一副全然没有主意的样子。就连散播金玉良缘的谣言,和争夺宝二奶奶的位置,也都是在薛姨妈的哭哭啼啼之下,由宝钗亲自拍的板。
从前毫无察觉时,宝钗怜惜软弱的母亲,无论何时何地,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
哪怕母亲最爱的永远是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总是牺牲她的利益去保全哥哥,她也无怨无悔。
可是这一刻的醒悟,却让宝钗不寒而栗。
——母亲真的什么都不懂吗?真的不善于决断吗?真的不明白把我嫁给如今的宝玉,就是把我推进了火坑吗?
她定定地看了母亲一眼,薛姨妈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因着方才自己说的话。
也正因如此,宝钗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里自嘲一笑:真是的,怎么连对自己亲妈都疑神疑鬼起来?
第11章 黛玉呕血
宝钗能拦住薛姨妈,却拦不住别的有心人。
这日老太太吩咐鸳鸯给黛玉送了二两燕窝,因鸳鸯是老太太身边最得脸的人,紫鹃少不得要跟出来多送一程。
因着鸳鸯还要往怡红院一趟,两人便从后门出来,一路送到了沁芳亭,鸳鸯先停住了脚步,劝道:“好了,好了,别送了。咱们是常来常往的,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林姑娘那里可离不得你,快回去吧。”
紫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善如流道:“我听姐姐的,姐姐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就回去。”
两个姑娘正要分别,忽然听见南面曲径通幽处,隐约有说话声传来。
若只是说话也就罢了,毕竟这园子被探春做主,分区域包给了府里的婆子们经营打理。曲径通幽那边有许多花木,管理的婆子凑在一起说话也是寻常事。
可那人言辞间,不但提到了“宝二爷”、“林姑娘”、“宝姑娘”等字眼,鸳鸯隐约还听见了“徐家的破落户”。紫鹃的关注点不同,听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宝二爷和宝姑娘的婚事就要定了”。
两人皆如遭雷击,紫鹃下意识看向鸳鸯,却和恰好和对方慌乱的眼神对上了。目光一对之下,心虚的鸳鸯下意识躲闪。
紫鹃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猛然抓住鸳鸯的袖子问:“鸳鸯姐姐,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好歹给我一句实话,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紫鹃,紫鹃,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鸳鸯急忙先安抚她。
但紫鹃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定定地看着鸳鸯,语气镇定地说:“我听着呢,姐姐说吧。”
鸳鸯:“…………”
——她这么不寻常理,倒是把鸳鸯弄得哑口无言。
紫鹃仍用那种镇定的语气催促道:“好姐姐,你倒是说呀。毕竟关乎着我家姑娘的终身呢,总不能把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全蒙在鼓里吧?”
鸳鸯被她这异常的态度吓到了,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忙道:“好妹妹,我若告诉了你,林姑娘那边,你可要瞒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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