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疤忘了疼。”
被人拿事实砸在脸上,徐茂行哑口无言。
好半晌,他才气哼哼地说:“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
“嘿嘿,我是一样。但我可没标榜自己言出必践。”好不容易逮住了嘲弄他的机会,卢季玉得意洋洋,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徐茂行理亏,只好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指着客厅东侧摆着的两个箱子说:“你今儿是特意给我送礼来了?”
“你想的美!”卢季玉拿白眼翻他。
“那你这些东西……”徐茂行指了指那两口大箱子,“就为了在我眼前过过?”
卢季玉冷笑道:“这是给你和嫂夫人两个的,新婚贺礼!”
——什么专门给你送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徐茂行:“…………”
——这还不都一样?
他无语了一瞬,转头吩咐阿山,“去请奶奶出来,三郎不是外人。”
卢季玉一边喝茶一边哼哼唧唧道:“哼哼,这还差不多。虽然我爹不是个东西,但咱俩可是通家之好。”
徐茂行没忍住吐槽道:“通家之好不是这么用的,咱俩充其量是莫逆之交。”
“行了,行了。”卢季玉摆了摆手,把茶盏往桌上一搁,嘲笑道,“你行啊你,才读了几天书呀,就真把自己当成秀才老爷了?现在也能挑我的错了。”
徐茂行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果然,卢季玉那股抽风劲儿过了之后,就又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低声问道:“诶,诶,我说二郎,你还真要发奋读书呀?”
“这不废话吗?”徐茂行道,“我现在跟从前可不一样了,没爹可啃,没兄可靠了。自己再不努力点儿,没准老家那几亩祭田都保不住。”
所谓祭田,就是产出用来祭祀祖宗的土地。但凡有些见识的人做了官,都会在祖宗坟茔周围置办一些。
细究其原因,若说真是孝感天地,那也不尽然。不过是摸准了朝廷以孝治天下,哪怕是犯了事抄了家,用来奉祀祖宗的祭田也不会被官府收回罢了。
但朝廷不会收,自己家人却能卖。
这年头的财富都是土地本位,肥沃又易于灌溉的土地,谁都不会嫌多。
若是家里没了势力,本乡的土豪劣绅等,有的是法子叫你自家人把自家的祭田给卖了,还得是贱价卖掉。
如此一来,律法上合乎程序。至于卖田的人是否当真心甘情愿,谁又能替他做主呢?
卢季玉虽然是个纨绔,却也非半点不食人间烟火。
听了这话,他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半点不错。前些日子还有个远房的亲戚上门来求我爹,说是他们家的二十亩水田,因和本乡地主的大片田地相邻,对方就要逼他贱卖。
我们两家的亲缘已经很远的,若不是我爹当了这个官,只怕人家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门亲戚。可也就是有了我爹这个做了御史的远亲,他那二十亩上好的田地才能保住了。”
说到这里,他探着身子,用力拍了拍徐茂行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咱们俩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若是有那不长眼的敢打你们家的主意,我就偷了我爹的帖子给你,足够敲打当地官员了。”
徐茂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一把将他的爪子从肩上拂下去,忍笑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坑爹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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