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虽被赐了座,却并不敢坐实在了,洪家的听了立刻就要起身回话,黛玉忙拦住了,“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多谢奶奶。”洪家的陪着笑脸,“紫鹃这丫头你也就是手脚勤快点,多亏奶奶不嫌弃粗苯,这么多年带携在身边,还多有赏赐。”
他们一家子脱离荣国府这么干脆,还有一重原因,就是黛玉待紫鹃宽厚。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求,只求伺候的主子性子好些,不过于严苛即可。
黛玉笑道:“紫鹃自有紫鹃的好处,这个我心里清楚。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徐家小门小户的,一针一线都得精打细算,比不了荣国府家大业大,便是金的玉的丢了砸了,主子都不在意。”
洪家两口子和狗儿不同,狗儿真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性子还没完全定型,日后跟着徐茂行,慢慢就知道徐家的规矩了。
可洪十一两口子却是在荣国府长大的,对荣国府的各种歪风邪气见识颇多,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些。
黛玉丑话说在前头,是先小人后君子。先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态度,日后只要好好当差,她自然不会计较对方在荣国府时是怎么样的。
可若他们要把荣国府那一套带到徐家来,事先给过提醒的黛玉,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待下宽厚是一回事,被下人蹬鼻子上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洪十一两口子心中一凛,原本因紫鹃的待遇极好,还有儿子头一次拜见就有赏赐而放松的心神,瞬间又提了起来。
年长的仆人对年少的主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仙轻视之心,觉得年轻人见识浅短,许多事情都得依仗他们这些老仆人提点。
就连徐茂行刚刚自立门户时,被他弄回来的福伯也存了这种心思。
更何况黛玉在贾家时,自认是寄居之客,虽时常被王熙凤请去帮忙看账本,却从未声张过。对于贾家的奢靡铺张,也只暗地里和宝玉说过。
宝玉虽行事无羁,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太知道什么话能传出去,什么话不能传出去了。
因而,贾家上下几乎无人知晓黛玉的才能。便是洪十一一家,也因紫鹃口风严谨,只知道林姑娘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刻薄,对身边人是极好的。
试问这样一个形象,即便是成了他们名正言顺的主人,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心中立刻生出敬畏?
便是谨慎如洪十一两口子,在决定来徐家的时候,也觉得黛玉身边只有紫鹃一个贴心人,他们一家子就是给黛玉来壮声势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难免就觉得黛玉需要倚仗他们,对他们多少要客气几分。
再有狗儿头一次拜见就得了两匹好缎子,更加印证了他们这种猜测。
但此时此刻,黛玉一番话语说出,却让这两人意识到:他们都小看了这位寄居在荣国府的表姑娘。
人家并不需要倚仗他们才能在徐家站稳脚跟,甚至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徐家的老仆已经被这位当家奶奶给收服了。
他们一家子的到来对黛玉来说,绝不是雪中送炭,仅仅是锦上添花。
这个认知让他们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他们两口都谨慎惯了,那些奢望在心里存的又不久,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奶奶放心,老奴们既然到了徐家,自然要服奶奶的管,守奶奶的规矩。”
黛玉的笑容里多了些温度,安抚道:“你们也不必紧张,我们徐家讲究赏罚分明。只要你们把差事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恩威并施地敲打了一番,察觉到他们的态度已经端正了,黛玉才说:“我这里正好有一件要紧的差事,需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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