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先把头上的两个挑牌摘了,又把大礼服脱了,通通塞给碧柳,叫她拿去收拾整治好,等下次用时再拿出来。
然后她就满脸疲惫地歪在榻上,梨香和小丫头一起抬了温水来,她都懒得起身洗漱,只叫梨香拧了帕子,一遍一遍在脸上擦。
等擦干净了之后,又教换了一盆热水,单拧了干净的帕子敷在脸上,才算是长长出了口气。
这一躺就直躺到徐茂行下学回来,中间敷脸的帕子换了五六回,直敷得面若桃花,眉眼朦胧欲醉。
徐茂行问了梨香,得知她自回来之后就一直躺着,那如今有将近一个时辰了。
且自回来之后,竟是一句也没问女儿徐樱。
“这是受了什么打击啊?”他走上前去在榻边坐下,轻轻推了推黛玉,低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皇后娘娘给你委屈受了?”
林黛玉冷笑道:“我倒宁愿她给我委屈受呢,从前在贾家时又不是没受过,不也忍过来了吗?”
她一把将帕子摔在徐茂行身上,终于忍不住骂道:“世间竟有如此蠢顿之人!”
更可怕的是,这种蠢货竟然还成了当朝皇后。
徐茂行赶紧捂住她的嘴,挥手示意梨香把人都带下去,还吩咐道:“不许人靠近。”
等人都出去之后,徐茂行才松开了手,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说:“我的奶奶呀,你好歹把人都赶出去再说呀。宫廷密事,是能让旁人听的吗?”
别以为那些仆人的卖身契在主人手上,他们就是主人手里的傀儡,整天只想着怎么伺候主人。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思想。万一有那个机灵地听出了什么,想要博富贵把主人给举报了也不是不可能。
永远不要去挑战人性,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林黛玉经过这么一遭,心里憋的那股气反而散了出来。
她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忍不住道:“当今陛下能容忍皇后那么多年,属实是个真汉子!”
徐茂行道:“太子聪慧,陛下难免要多顾忌几分。”
天子对徒佼这个儿子的爱真是半点都不掺水,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立太子,然后才是封赏前朝后宫。就连太子亲娘册封皇后的旨意,都是在这之后才颁布的。
按照这个趋势,等到来年改元之后,只怕太子的册封礼也要在后宫诸位娘娘之前呢。
他不提太子便罢,听他提起太子,林黛玉忽然心中一动,也想到了那太子的圣旨在立后之前,一颗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陛下他……”
说到这里,她又猛然出口,呼吸却慢慢急促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不可宣之于口,只可意会。
“什么?”徐茂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再三追问,林黛玉却只是摇头,笑着叫他自己琢磨。
徐茂行心里痒痒得厉害,连晚膳都是胡乱用了,借着接女儿的机会去请教了柳先生。
柳三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嗤笑了一声,鄙视道:“上天真是不公,怎么就让你托生了个男儿身,玉儿那样的琉璃心,却被女身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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