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行又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热闹,见再没有别的学子闹出风波来,便略有些遗憾地进了自己的号房。
他的运气还不错,分到的是三年前建的新号,且远离茅房,不必时刻“享受”那无与伦比的气味。
等考题发下来,他仔细审了,更是惊喜非常,恨不得当场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跪拜,感谢柳先生押题之恩。
大约是前奏太过顺利的缘故,徐茂行觉得自己答题时也犹如神助,堪称“下笔如有神”。
考完之后他离开考场时,还觉得神清气爽。如果不是来接他的阿山心疼地说他脸色蜡黄,催促他赶紧回家喝碗参汤歇息,他还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呢。
七日之后,杏榜张贴,徐茂行兴高采烈地领着阿山出门,去了距离张榜处最近的翡翠楼。
他要了一壶茶,和一众学子坐在楼上等候,阿山则在城墙处等待官差贴榜。
说来也是巧了,就在他斜对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正是进入考场之前,被官差没收了放大镜的那个。
那放大镜在后世不值什么钱,但在这个时代,怕是价值千金。也不知道考完之后,这人的放大镜有没有要回来?
徐茂行猜测,那人是不敢去要的。
此时那人坐在堂中,桌上放着翡翠楼价钱最贵的美酒,好几个学子都围在他的周围,听着他高谈论阔,时不时便有人出声附和。
读书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风骨,因着一点恩惠便曲意奉承的,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学子都对那人不以为意,还有那性情十分耿介的,更是毫不避讳地冷笑出声。
对比这些人来说,徐茂行的态度就平和多了。倒不是他真的脾气有多么好,被人在公共场合这么打扰都一点怒气都没有。
只是他觉得,那人多半考不上,正等着看笑话呢。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楼下忽然喧闹起来,无数人吵吵嚷嚷地喊着:“升榜了,升榜了!”
官差先贴副榜再贴杏榜,可众人的注意力却全在杏榜上。几乎是官差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大喊:“杏榜第一名,山东盐城傅浩然——”
然后就有人问:“不知傅相公何在?”
人群中有一人激动地应道:“我……我就是山东傅浩然,我中了,中了会试头名!”
一众地痞帮闲胸前佩戴着大红花,呼呼啦啦就围了上去,对着傅浩然连连作揖道喜,嘴里吉祥话不断,说他会试是头名,殿试必然高中状元。
吉祥话谁都爱听,特别是这个时候。便是那位傅相公囊中并不宽裕,为了讨这个好彩头,也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那些人也不嫌少,又一连喊了好几声“状元爷”,就簇拥着傅浩然回了他在客栈的居所。
翡翠楼上的学子都趴在窗口看热闹,见头名如此风光,无人不暗自歆羡。
羡慕者有,妒忌者自然也不少。不过能一路考到会试的,多多少少都几分城府,便是心里不忿,也多半不会说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就喊起状元爷来了,殿试还没考呢,他也真敢应。真是轻狂!”
唔,有城府的只是大部分,不能涵盖所有。
这句酸溜溜的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徐茂行也巡声望去,原来还是那个熟人。
有早就看不惯他张扬的人嘲讽道:“王子成,你就是妒忌人家。人家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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