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天子并没有出具体的题目,而是叫他们一个一个上前,阐述了一番自己为官的志向。
大庭广众之下,徐茂行也不好直说自己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做官就是为了日子过得更好一点。
他自己可以不要脸面,但他爹、他老师和他哥还要呢。
如果他今天敢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必然要沦为笑柄,让父兄和老师也受到别人的嘲笑。
因而轮到他时,他便说自知才短,不敢先存大志,只求日后能为天子与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很实在的话,也很符合世人谦虚的美德。
座上天子微微点头,又一一考较过之后,便笑道:“诸士子中以徐卿最美,其岳父林公又是前科探花。如今朕便点你也做个探花,后人提起也算是一段佳话。”
徐茂行忙大喜谢恩,跪拜道:“多谢陛下隆恩。”
此时此刻,他心里忽然冒出的想法挺不合时宜:哈哈,我真的是探花郎了,我真的是探花郎了。等樱姐儿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人还在金銮殿上呢,他就已经开始幻想等回家之后,怎么在女儿面前装13了。
等天子叫他们散了出来,已官至翰林院侍读学士的郭先生招手叫住了他,“二郎,你和我一起走。”
“是,先生。”徐茂行应了一声,又和其余几位同科拱手作别,这才在同科羡慕的目光中跟着郭先生一起走了。
两人走了一段,和旁人拉开了距离之后,郭先生才问:“方才在太和殿上,陛下当面,你不仔细听政,发什么呆呢?”
徐茂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太和殿上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顿时便露出了羞愧之色,“学生……学生只是太高兴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高中探花。”
郭先生捋着胡须笑道:“不必紧张。你如今还年轻,若是事事处处都太周到了,反而叫人警惕。年轻人嘛,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误,都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好。”徐茂行松了口气,“学生只怕自己做得不好,影响了父兄与老师的名声。”
“你既有此心,日后谨言慎行即可。”郭先生叮嘱了一句。
徐茂行点头硬了,又听郭先生说:“你近日可收到家里的来信了?”
“上个月收到了,这个月还未曾。”
郭先生的笑容更明朗了些,“如此说来,有件大喜事你还不知道。”
徐茂行一怔,大喜事?还是和我老家有关的大喜事?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好像唯有一件能称作喜事,还能被郭先生提前知晓。
于是,他便猜测道:“可是家兄中举了?”
唯有这一件事,朝廷的公文肯定比私人信件要快。郭先生在翰林院任职,又是侍读学士,全国各地中举的名单,都是礼部和翰林院先行过目,然后才传抄下去。
“正是。”郭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徐茂行喜道:“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他知道兄长一直因被流放耽误科举耿耿于怀,如今归来数载便能入痒,怎不令亲近之人生快?
虽然告诉了他这件喜事,但作为他的启蒙先生,郭先生更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学生。
因而便道:“你兄长的事,想来他们是猜到你这一科必中,早晚得回乡祭祖,就省了来信这一遭。先别说他了,说说你吧,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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