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着恭维了一句。
见女儿笑了,贾敏也不由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心大。”
说起那等性命攸关之事,竟也能谈笑自若。
林如海捋着胡须点头赞赏道:“我家女儿虽是女儿身,却颇有古之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右而目不瞬。”
虽然是夸她的话,但经历过徐茂行的林黛玉却不爱听。
她“哼”了一声,不悦道:“爹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虽是女儿身’?女儿身又如何,并不比男子少半两脑子。我虽是女儿身,却也照样名留青史,让后人瞻仰我林氏门风!”
虽说前世他们夫妻的计划出了点意外,徐茂行的官一直做到六十岁才辞掉。
但她经常参加各类诗会,留下的笔墨不知有多少?
便是抛开诗作不谈,只说她一路从扬州回京城时写的那篇游记,已经足够她名留青史了。
林如海愣了片刻,怔怔地看着面容稚嫩却又傲气逼人的女儿。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辉,实在是他平生觐见的闪耀。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前世的女婿是谁了。
究竟是怎样一个妙人,能把一个父母双亡,还寄人篱下多年的孤女,养得这般自信夺目?
片刻之后,林如海仰头大笑了起来,神清气爽道:“好好好,我女儿有志气!汉末南郡太守郭永曾指着自己的女儿,称赞其为‘女中王’。如今我也要说,我女儿真乃人中俊杰!”
林黛玉这才高兴了,继续先前的话题:“爹爹本就因娘亲过世而伤心伤身,又逢二圣争雄,双方都给爹爹施压。爹爹忠于老圣人,自然就成了新帝的眼中钉。没多多久,便也撒手人寰了。”
这中间肯定还有新帝的手段,但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政治之争从来残酷,只要新帝想要他死,就算知道了对方前世的手段,并且防住了也没用。
因为只要他不死,对方自然会生出无穷无尽的手段来。
那么,若是暗中投靠新帝呢?是否会有一线生机?
林如海暗自思索,最后却不禁摇了摇头。
——鹾政、织造、铁矿与茶叶皆是朝廷收入的大头,无论是哪位皇帝在位,收拢权利时都不会放过这四处。只要他一日占据着盐运使的位置,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对贾敏道:“夫人,我准备明日便称病,过些日子……不,明天便上折子,就说我身体日渐沉屙,担当不了如此重任了。”
原本是要徐徐图之的,他却又忽然想到,方才女儿说下个月太子就会谋反,五月份新帝就会登基。
若是折子递得晚了,恰巧碰上那一大摊子事,只怕圣人也没工夫管他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得到新帝登基。
到那个时候,老圣人还想着日后收拢权利,怎么可能把这个心腹从盐运使的位置上放下来?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病了,老圣人可不会关心。他只会觉得,哪怕是病死在任上,林如海也得为他鞠躬尽瘁。
为了能顺利脱身,他也顾不得计划粗糙了。
贾敏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想来这么个肥缺,有的是人争着要。”
此事定下之后,林如海忠于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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