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吐了一口气,自嘲道:“我运筹帷幄了半辈子,却不想到了这个时候,竟然瞻前顾后了起来。”
若按照他以前的行事风格,头一天得知高宏有异,第二天便会直接去找徐甘。
哪会如现在一般,总想着求全呢?
林黛玉问道:“是因为女儿吗?爹爹是因为从女儿那里知道了日后之事,不想让女儿再受寄人篱下之苦,所以行事上才会苛责求全吗?”
无论再怎么坚定果决的人,只要心里有了过于在意的东西,都会变得优柔寡断。
就像林如海害怕女儿重蹈覆辙,在行事的时候,就总会想着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
而一旦如此,就难免会失去某些时机。
林如海深吸了一口气,对女儿道:“玉儿,你先回去吧,为父出去一趟。”
“那女儿告退。”
林黛玉没问他要去哪里,只因他这个时候忽然要出门,肯定是要去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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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林如海便换了出门的衣裳,二门处的轿子也准备好了,等他坐上去便抬着往扬州知府的官邸走去。
八月初的天,说热已不太热,但说凉也不太凉。林家的下人在轿子里放了冰盆,林如海手里又拿了把扇子给自己轻轻送风,一路走来倒也凉爽。
可是,进了徐甘的书房之后,话还没说上三句,他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兄,前些日子,小弟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盐运使高大人的。”
“哦,什么事?”徐甘一边抬手请他用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林如海点头致谢,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便直言道:“扬州四大盐商联袂拜访高大人,却被高大人大骂一通赶了出去。我特意命人关注了小半个月,外面却一丝风声不闻。”
徐甘闻言笑了起来,笑着对林如海说:“林兄,为着这件事,我已经等你许久了。”
刹那间,方才喝下去的那半盏茶水,立刻就化作了冷汗涔涔而下。
他心思急转,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原来徐兄早知道了,亏我还当个新闻,巴巴跑来与你说呢。”
徐甘从哪里得的消息,他没有问。对方是否在他府中安插了眼线,他也不敢想。
就如同他对高宏心存疑虑一般,徐甘对他必然也不能全然放心。他是问心无愧,真心要为圣人效力,自然不怕徐甘在他府中安插人手。
坐在他对面的徐甘仿佛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把盖碗往桌上一搁,说:“这个消息,我不是从你家得来的,而是府上的管事从高家的下人嘴里听来的。”
林如海神色一凛,想到某种可能,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徐兄是说,那高宏是故意的?”
故意将消息分别透露给他们两个,却让林如海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收到了消息。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迟疑,刚下去的冷汗又流了出来。
他常常叹息了一声,自嘲道:“想林某人掌控江南鹾政五六载,从来都是挥洒自如,无论是各方官员还是底下的盐商,哪一个不被林某收拾的服服帖帖?
却不想,一朝改弦更辙,行事过于谨慎了些,竟然就被人抓住机会,设了圈套眼看着我往里钻。”
说到这里,他摇着头苦笑连连,“走眼了,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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