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惋惜,惋惜两兄弟日后不能在朝堂上相互扶持,却也没想着强求弟弟和自己一样读书入仕。
弟弟不爱读书没关系,等他将来考中了进士做了大官,花钱给弟弟捐个体面的闲职也就是了。
有他这个做哥哥的在,还能让人欺负了亲弟弟不成?
至于他将来的妻子不乐意他照应弟弟?
年少老成的徐景行对此早就看透了:家里真正做主的永远是男人,再厉害的女人也得看丈夫的脸色行事。
那些以“惧内”为名,不孝顺父母,不帮衬兄弟亲友的。一颗圆葱剥到底,芯里还是因为女人看透了丈夫的心思,顺势而为罢了。
因而,虽然是同一句话,表达的意思也大同小异。
可连夫人是觉得次子还小,不到操心这些事的年纪;徐景行却是真心觉得弟弟既然不喜欢读书做官,就可以一辈子快快乐乐的,不必操心这些琐事。
莫说如今的弟弟只有四岁,就算弟弟长到四十岁,他还是能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毫无心理障碍地说出这句:“你还小呢,整天操心这些做什么?”
而徐茂行之所以舍弃母亲来找哥哥,就是因为他有对付哥哥的法子。
“哎呀大哥,我就是想问问嘛。”他干脆爬在哥哥身上,扭股糖似地耍赖,打定了主意哥哥不说他就不下来。
这种场景在兄弟二人中间发生过无数次,他只需开个头,徐景行就能明白他的决心。
“哎,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徐景行知道弟弟不会出去乱说,告诉了他也不怕坏了大人的事,索性就直接成全他了。
徐茂行立马就变了脸,乖乖从他身上下来,仰着头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徐景行摸了摸弟弟新剃的光头,又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小厮们都出去,才抱着弟弟坐在椅子上,慢慢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却原来,因着高宏不通俗务,又没带厉害的师爷赴任,底下那些盐商几经试探后看透了他,行事便颇有些肆无忌惮。
他们不但通过漕帮联系私盐贩子,还试图通过贿赂京城的官员,来操控“盐引”的发行量。
若说前面那件犹可侥幸——毕竟随着老圣人的身体逐渐恢复,京城里因二圣相争颇有几分水深火热,已经不大有功夫管地方上的事了——可后面那一条,却同时犯了两个圣人的忌讳。
要知道,盐引的发行,是根据商人们往边关运粮的数量决定的。
一个国家想要抵御外敌,摒除外患,边军必须得安稳。而边军安稳的前提,就是饷和粮。
无粮无饷还想让军队忠心耿耿,便是皇帝也没这么大的脸。
那些盐商们敢打盐引的歪主意,可不就是空手摸老虎屁股——嫌自己死的太慢吗?
整个江南官场,和高宏接触最多的就是徐甘和林如海两个。如今出了这种事,处理后续时最忙的也是他们两个。
“那高大人呢?”徐茂行好奇地问。
徐景行道:“已经押解进京了。以钟家和范家为首的几个盐商也没能跑得了,全家都下狱了。”
如今京城那边,太上皇主张高拿轻放,抓大放小,只严惩主谋;圣人却一心要严惩,趁此机会立威,顺便肃清一下江南官场。
这个“肃清”要清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徐茂行点了点头,说:“那怪不得京城水深火热,老圣人肯定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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