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那时业务精通,主要吹牛方向是求仙,炼丹的手艺处于摸索阶段,比较糙,说不定真会炸死不少。
“哎,如此辛苦,我真是自找的。”张苍合了书本,自嘲的一笑,带着亭卒去了田间。
他这个轵道亭啊,实在是很特殊。亭长是武职,本来不该他来做,就是做了,也应该在武事上用心。但大王亲自召见了他,告诉他轵道亭是一个“试验”,暂时不与秦国制度相合,他这个亭长就相当于县令,只不过管理的不是一县之地,而是一亭之地罢了。
文事武事,都是他的事。
现在,他就要去田间查看种下的小麦情况。
他的治所位于东平里,田典是从少府调来的人。张苍知道农家与墨家入秦之后,墨家偶尔还能听到一两个出名人物,农家是直接消失无踪了。也是,农家能成诸子之一,并不是因为会种田,而是有其政治主张。现在入秦之后只被秦国当作农事好手使用,自然渐渐没声了。
不过张苍也知道,农家毕竟还是有弟子散落秦国官吏之中的,这次来轵道亭指导的农官有好几个都有农家的痕迹。东平里的少府小吏名为陈利,张苍看过麦田情况,打开自己拿到的农书,按照种下的时间仔细对比,各项都算合格,这才满意,向人询问陈利去向。
原来陈利在带本地的田典指导人耕地。他赶在春耕前过来,现在春耕就是他来东平里的第一件大事。
张苍走过去,陈利也过来行礼,两人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站定,随口聊了起来。
张苍问道:“可有人有怨?”
陈利摇头:“纵是有怨又怎么敢说。”这里可是秦国。不过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大王有令,轵车亭若是绝收,不需纳税缴赋,少府拨给每户粮草。既这样说了,就算让他们种下煮熟的种子,那又有什么不肯的呢。”
他笑了笑,兴致也高了起来:“虽说大王给的粮种许多不曾见过,但前番少府派人来装了水车,百姓极为感激。如今那曲辕犁也不是假的。张亭长可知那是什么样的耕田利器!”
“我知道,我知道。”张苍笑着应和,他又不是没在开耕时来看过。
现在地里,曲辕犁还在发威。他们看见一头牛拉犁一人扶犁,犁头深深没入土中,将土块翻出,杂草压在了土下。比起过去需要两牛合力,调头不便的笨重旧犁,这当然是件利器。
陈利还知道官田里用上了一种重犁,在畜力足够的情况下可以开垦更多土地。不过对于农夫来说,这曲辕犁才是最好用的,就算没有牛,人拼着花费力气,自己拖着犁耕地也比过去轻松啊。
东平里的农活好手,五十多岁的郑丑扶着犁到地头,搓了搓手喘了口气,这块地他已经耕完了。
旁边那块地不耕,上面种了麦,郑丑提了一冬天的心,看着化雪后麦苗长得好,这口气才算松下来。原来田典和那位陈吏没骗他们,麦是真的可以那时候种植,让它越冬啊。
离河近的那片田地其实原来是种水稻的地方,轵道亭能种水稻的地方少,但稻米可以卖高价,在咸阳长居的楚国贵人们吃不惯别的,也带动了他们宫室的人以米饭为常食。
这些稻田以前在冬季就闲下来了,去年不知为什么,本地出身的田典接待一个据说是从咸阳来的农官,经验丰富的田典从此便什么都听这农官小吏的,除了让他们种冬麦之外,还令他们翻耕稻田,教他们种什么油菜。
从来没种过,要不是秦律森严,郑丑根本不敢种。好在听田典说只要用心按要求做,种不好也不问罪,他才算放下一半的心。现在那边开花了,怪好看的,田典已经教他们了,以后要把菜籽收了,朝廷会买。要是真的话挺不错的,又没误农时,又能卖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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